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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4:44:50
第811章吃侯大利的醋
谈笑几句,两人沉默下来。
肖霄满脸无奈,道:“我是真心想要考山南音乐学院。天算不如人算,居然就这样回来了。”
“有钱的日子怎么样?”杨永福单手支在桌上,撑住下巴。
肖霄道:“当然很好,但是还不够多,最主要的是坐吃山空。就这样花下去,隔不了多久,我又得上台唱歌了。我想成为朱琪那样的人,拥有很多很多的财产。”
杨永福微笑道:“有一个捷径,你想办法和侯大利谈恋爱,让他爱上你。然后你使出浑身解数,让侯大利不当警察,回家继续家业。这样,你就能拥有很多很多的财产,比朱琪的还要多得多。”
肖霄想起侯大利冷峻的面容,摇头道:“这个难度太大,和公鸡下蛋一样。侯大利不是一般人,是个老顽固,我绝对搞不定他。他那双眼睛太厉害,扫我一眼,我就感觉被他看透了。唉,如果真能够嫁给他,这辈子我就满足了,什么事情都不做,专心给他生孩子,生一群。”
杨永福是心高气傲之人,不管遭遇了什么,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俯视对手或者朋友。唯独在面对侯大利时总觉得矮了一头。
从杨帆轰动全市高中生开始,就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不如侯大利,只不过他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
肖霄最后几句话是调侃之语,也透着些真心,这个真心轻轻地刺痛了他的内心。
他咬了咬牙,道:“侯大利克妻,杨帆淹死,田甜被开枪打死,你要嫁给侯大利,也没有好下场。”
肖霄有些惊讶地看着杨永福,突然间哈哈笑了起来,道:“福哥,你吃侯大利的醋了,难得,真的很难得。”
杨永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露出微笑,道:“你在做白日梦,我又没有做白日梦,更不会吃醋。我问你一个问题,侯大利最爱的人是杨帆,还是田甜?”
肖霄翻了一个白眼,道:“这还用问,当然是田甜。”
杨永福道:“你为什么不假思索,说得这么肯定?”
肖霄道:“论到对男人的了解,我还是有些心得。侯大利和杨帆谈恋爱的时候才读高一,我估计他们两人都还没有上过床,没有上过床的男男女女能有多深的感情,就是少年维特的烦恼而己。田甜不同,和侯大利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他们正处于热恋状态,更多的是看到对方的优点,还没有太关注对方的缺点。所以,侯大利必然是对田甜的感情更深。”
杨永福竖起大拇指,道:“你对男人的了解超过了男人本身,我一直在琢磨这事,一会儿觉得侯大利和杨帆感情更深,侯大利为了追查杨帆的事,居然不回国龙集团。一会儿我又觉得侯大利和田甜感情更深,田甜死了以后,侯大利头发转眼间就白了不少。听你这么解说,我觉得他和田甜的感情实际上更深。我给你看几张相片,有点意思。”
杨永福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有几张相片。
“这个小宝贝叫侯大吉,相片是在阳州工业园区的国龙湖边拍的。”提起这个名字,杨永福突然间有些冒火,“工业园区的这些人脑袋里装的全部是屎,居然把那个小水库改名为国龙湖。有钱能使鬼推磨,工业园区都来拍企业老板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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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2:41
第812章弟弟妹妹
肖霄道:“这是侯大利的那个弟弟?”
杨永福道:“乔亚楠生的那个,侯大利同父异母的弟弟。”
放下小男孩的相片,肖霄拿起另一张相片,道:“这个女孩很漂亮啊,等真正长大了,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
杨永福道:“那当然,她的姐姐杨帆就是一等一的美女。”
肖霄“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杨帆的妹妹。”
杨永福道:“她叫杨黄桷,正在读小学一年级,在阳州。”
第三张相片也是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在十五六岁的年龄,穿了一件带有元宝领和泡泡袖的天蓝色连衣裙,随意挎着斜挎包,脚下是小皮鞋,留有一头披肩发,发梢还有点淡红色。
杨永福道:“你猜,这是谁?”
肖霄道:“和侯大利有关?嗯,那就是田甜的妹妹。”
杨永福道:“聪明,猜对了,这是田甜同母异父的妹妹杨可。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在这三人中,侯大利最在意谁?”
肖霄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如果最在意,我觉得是杨黄桷。”
杨永福皱眉道:“刚才你说侯大利最喜欢田甜,现在为什么又说他最在意杨黄桷?这是自相矛盾。”
肖霄道:“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侯大吉虽然和侯大利有血缘关系,可是侯大利是站在李永梅这一边的,年龄相差大,又没有在一个屋檐下长大,感情谈不上有多深。杨可没有与田甜生活在一起,关系一般,感情不深,所以侯大利也不会太在意杨可。唯有杨黄桷,是杨帆的亲妹妹,而且是在杨帆死掉以后才出生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黄桷就是杨帆的再生。侯大利内心深处,最在意的绝对是杨黄桷。”
“你还真聪明,其实是读大学的料子。”
“福哥,这只是我的看法,你肯定另有想法。”
“你猜。”
“你的想法很奇特,总是让我想不到。”
杨永福没有深入细谈这个话题,把三张相片并排放在桌面上,不断调换顺序。换了几次顺序以后,他拿起三张相片来到碎纸机前。随着嘎嘎声音响起,碎纸机如老虎一样,吞掉了这三张相片。相片中的人被碎纸机裁得支离破碎,最终变成一堆残渣。
杨永福回到桌前,抱住肖霄,道:“我给你金色酒吧的股份,以后,你就是金色酒吧的老板之一。”
肖霄感受到那只在衣服里游走的手,头朝后仰,靠在杨永福胸前。
她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睁开眼后,很明确地道:“有朱琪在,我就不当老板,麻烦事情多得很。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我最喜欢现金,直截了当,互不相欠,不拖泥带水。”
杨永福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
肖霄和杨永福接触得越久,就越发现杨永福是个神秘的人,神通广大,要做什么事情都能得偿所愿。
比如这三人的相片和录相,看起来简单,可是真要悄悄拿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杨永福工作期间的多数时间就周旋在生意场上,工作之外的很多时间都在陪朱琪,并没有嫡系心腹来帮忙做这事。
肖霄认定杨永福身后还有人。但她从来不打听杨永福身后的人,仿佛根本没有察觉一般。她随时都可以离开杨永福,前提是做一笔大生意,赚到足够多的钱。然后人间消失,不再和杨永福有半分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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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3:07
第813章想抱孙子
9月9日,在江州大饭店雅筑小厅里,夏晓宇独坐于窗边,慢慢喝茶。
小厅里的茶水自然比不过自己办公室内设茶室,只不过今天有比较正式的事情,便不准备在自己的茶室与林风见面,还特意穿了白衫衣、西裤和皮鞋。
林风要参加演出,演出完了以后才过来,他便很耐心地坐在窗边想心事,只是派了司机去接林风。
电话响起,是老家里的座机电话。
夏晓宇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第一句话照例是:“灰娃,你在做啥?”
夏晓宇道:“我在等着吃饭。”
夏晓宇母亲道:“要十点钟了,我和你爸都要睡觉了,你还没有吃饭啊。灰娃,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成家,回家没有人照顾,连口热饭都吃不了。”
夏晓宇道:“我要吃热饭,那太容易了。随便到哪家,都能吃。我没有吹牛,是真话。”
夏晓宇母亲道:“灰娃,时间拖不得啊,你爸都七十五岁了,我也满了七十二岁,我们还能活几年啊,就是不放心你。”
夏晓宇道:“你们二老要长命百岁。”
夏晓宇母亲道:“我们家的房子在村里最好,吃的用的也是最好的。最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老夏家无后。你爸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天天长吁短叹。”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夏晓宇打断道:“你们放心,明年肯定要让你们抱上大孙子。你们干脆搬到城里来,少听村里那些人嚼舌头。”
以前这是一句戏言,今天过后,这就是要真实实现的事情。
夏晓宇还没有正式求婚,所以没有给母亲说出实情。
夏晓宇母亲道:“我们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到城里住不惯。你的那个什么别墅外面全是花,我想种菜,怕被人嫌,更别提养鸡养兔。你以前上学,家里没钱,就靠妈养鸡养兔赚钱去读书。你爸更是过不惯城里生活,吐口痰都要被罚钱。灰娃,村里有人说你有病,生不出娃,你要不要到大医院去检查?如果真的生不出娃儿,那就收养一个。反正你有钱,收养一个也养得起。”
小厅内传来脚步声,林风出现在门口。
夏晓宇用手指了指座位,对着手机道:“好了,不说了,我这里还有事情。”
夏晓宇母亲抓紧时间叮嘱道:“你爸年纪大了,还想抱孙子。”
夏晓宇道:“我知道了,明年就行。”
夏晓宇母亲还以为儿子仍然在敷衍,道:“你说话要算数,我去给你爸说,你爸肯定高兴。”
手机里传来夏晓宇母亲对父亲说话的声音:“老头子,灰娃说了,明年能够抱孙子。”
母亲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夏晓宇便知道母亲又忘记挂电话了,听母亲和父亲说了几句话,这才挂了电话。
林风身穿白色连衣裙,胸前有一条很细的项链。乳白色项链和雪白皮肤在柔和的灯光下相得益彰。
她坐在夏晓宇对面,轻轻搅动咖啡,道:“今天有事吗?”
“上一次就想说这事,又怕被你拒绝。这两天想明白了,心里的话必须要说出来,不管是拒绝还是同意。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我不管了。”
夏晓宇虽然过了五十岁,由于身材保持得很好,平时也注重皮肤保养,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
他取过一个盒子,打开,送到林风面前。
盒子里是一个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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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3:27
第814章没有理由
这一段时间,夏晓宇和林风关系发展得十分迅速,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林风在暑期还和夏晓宇单独飞了两次红眼航班。他们也不是故意飞红眼航班,只是两人玩到了深夜,临时想起到海边继续玩,便买机票,乘坐了航班。
上飞机前,原本就有些酒意,坐上头等座,睡一觉,睁开眼,便来到风景如画的海岛。
整个假期,夏晓宇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和林风在一起。
林风从夏晓宇越来越温柔的态度感受到了这一天必然来临。如果这一天来临,自己该如何选择?虽然江湖上戏称年龄不是问题,可是年龄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夏晓宇的年龄和父亲相仿,若自己和夏晓宇结婚,夏晓宇如何称呼自己的父亲是让双方都尴尬的事情。可是,夏晓宇是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她又真不愿意放弃。
成功的中年男人往往具有让年轻女子无法抵挡的魅力,经济条件是一个重要条件。除此以外,成功的中年男人都是社会竞争的胜利者,经过了残酷竞争,从千万失败者身前走过,拥有年轻男子没有的从容不迫、稳重理智,对年轻女友也会更宽容。
夏晓宇又是成功中年男人中的佼佼者,帅气、机智,人脉广,有着在林风眼里几乎是“难不倒”的能力。
林风望着夏晓宇热烈的眼神,在略为犹豫之后,笑容浮现在眼前,道:“这是什么?”
夏晓宇道:“钻戒,我准备向你求婚。”
林风道:“你姿势不对。”
夏晓宇有点懵,道:“什么姿势?”
林风俏皮地道:“在我的理解中,求婚时,男士应该单膝跪地,恳求对方嫁给自己。”
这一句话就透露出林风的真实心思,夏晓宇大喜,拿起钻戒,单膝跪地,正式向林风求婚。
顾英得知夏晓宇过来吃饭,便准备过来招呼一声,刚刚推开门,正好见到夏晓宇单膝跪地向林风求婚。她没有打扰这甜蜜的一幕,轻手轻脚退出门,安排手下买鲜花。
夏晓宇感觉到有人进门,但是没有理睬。
求婚完毕以后,他拍了拍胸口,道:“这个钻戒买回来十天了,我一直犹豫是否要开口。”
林风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夏晓宇道:“什么都不怕,那是因为不在意。小林,我们干脆快刀斩乱麻,把结婚证拿了。”
接受了夏晓宇的求婚,往日的挣扎便烟消云散,林风同样是一块大石头落地,道:“你要容我消化一下。”
夏晓宇牵着林风的手,道:“我想趁热打铁,把事情办妥当。从今天起,我就是林风一个人的男人。”
夏晓宇素来风流,和很多女人都有着深入的交流,林风对此心知肚明,这也是她近期颇为纠结的地方。
她没有想到夏晓宇会直截了当挑破此事,便道:“我会记住这一句话。”
夏晓宇郑重地道:“我是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到绝对做到。”
在江州的江湖上,流传着夏晓宇许多传说,其中“花心传说”是重要的一项。但是,他在江湖上也有“信誉卓著”的好名声,说出去的话,基本上都能做到。
林风也很郑重地道:“从今天起,我就是夏晓宇一个人的女人,说到做到。”
完成了求婚仪式以后,两人重新面对面坐下。四目相对,看对方时的感觉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
林风道:“你最终为什么选择了我?别骗我。论漂亮,我比不上肖婉婷。”
夏晓宇道:“想听真话吗?”
林风道:“想。”
夏晓宇知道这时说具体的优点并不讨喜,握住林风的手,微笑道:“没有理由,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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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3:47
第815章房子起火
凌晨三点,夏晓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深夜手机响,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夏晓宇表面上嘻嘻哈哈,实则内心还是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具体表现之一就是房间里总是放着自卫武器。
自卫武器是小时候用过的一把镰刀,装有木柄,又不算太长,是室内搏斗的利器。
听到手机响,他下意识拿起锋利的镰刀,四处张望,见房门仍然紧闭,便放下镰刀,取过手机。
“灰娃,我是三舅,赶紧回来。”
“什么事?”
“我姐房子着火了,火很大。”
“我爸我妈出来没有?”
“没有见到他们。我起床解手,在窗子这边看见我姐房子在冒烟,还有火光,赶紧跑过去。屋子全是火,我进不去。”
“哪里烧起来了?”
“你妈的房子。”
“赶紧找人救火。我妈他们出来没有。”
“燃得太大,都没有出来。”
“报警,报警,赶紧报警!”
“给杨所长打了电话,他们正在朝这边赶。”
“屋外有自来水,让大家浇水。”
“大家都来了,在朝屋里泼水。火太大,灭不掉。”
对话时,夏晓宇意识到父母估计很难幸存,声音突然嘶哑,内心一片冰凉。
挂断电话以后,夏晓宇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匆匆朝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给驾驶员打电话。
到了楼下,等了五六分钟,一辆小车从远处驶来,刹车声极响。
夏晓宇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对驾驶员道:“不用太快,我们赶到家,再快也得一个半小时,提前一二十分钟,没有意义。”
说到后面一句话,语带哽咽。
小车开出小区,夏晓宇拨通了侯大利的手机。
侯大利早就习惯了突如其来的手机响声,翻身抓起手机,看到是夏晓宇的号码,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他天天琢磨那一份“被诅咒的名单”,夏晓宇半夜来电,必然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啊,失火了。报警没有?那你赶紧给那边打电话,注意保护现场。”
“你怀疑有人纵火?”
“现在是夏天,除非是家里电路老化,否则不容易失火。”
“不可能是电路老化,我家是才装修的。”
“我们马上过来,一定要保护好现场。”
夏晓宇是被诅咒名单上的人,正在省命案积案专案组的调查范围内。
专案组诸人赶紧起床,迅速做好前往长贵县的准备。
楼上的动静惊醒了张小舒,她出门后遇到樊勇,问道:“樊哥,什么事?”
樊勇打了个哈欠,道:“夏晓宇老家的房子着火了,我们准备过去瞧一瞧。剑波今天恰好不在,你跟我们一起去。”
张小舒道:“我需要回避吗?”
樊勇道:“这又不是我们抓的两起案子,不用回避。”
张小舒赶紧回寝室,提起备用箱,也朝楼下赶,坐上越野车后座,“谢谢。这么晚要惊动你。”
侯大利没有开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张小舒道:“我还担心你拒绝我。谢谢。”
“大家是同事,你们也太客气了吧。”
吴雪也在后座,看了侯大利一眼,又瞧张小舒。
“平时都看侯大利戴白手套,今天我也来戴一戴。”
车内还有几副新的白手套,江克扬坐在驾驶位拿了一副戴上,戴上以后,又觉得不舒服,便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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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4:06
第816章人为纵火
两辆小车开了近两个小时,才来到夏晓宇父母的小院。
小院距离场镇有两公里左右,有一条修到家门口的乡村公路。从场镇到夏晓宇父母住处的这一段由夏晓宇出钱修建,标准高,水沟、路沿等设施非常规范,这一段路被称为“夏家路”。
院外已经有救护车、消防车、殡葬车等车辆,周围全是闻讯而来的村民。
夏家在村里风评很好,夏家出事,来帮忙的村民很多。只是大火烧成这样,他们也没有办法。
夏晓宇今晚向林风求婚时神采奕奕,谁知,幸福后面接踵而至的竟是悲伤,父母居然丧生于火灾之中。他神情木然,坐在院外的木凳子上,一句话都不说,直到侯大利的声音响起。
“晓宇哥,节哀。”侯大利来到夏晓宇身边,右手轻轻搭在夏晓宇肩膀上。
“大利,你看看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派出所的人打了招呼,他们都没有进去。”夏晓宇这才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声音嘶哑低沉。
侯大利道:“爷爷婆婆是什么情况?”
“医院来了人,我爸我妈都走了。消防正在勘察火灾现场,中队的老鲁跟我明确说了,这是人为纵火,用的就是我家的液化气罐。液化气罐平时在厨房,是有人把气罐搬到卧室,又点燃。”夏晓宇说话时全然没有平时的从容镇静,满是哭腔。
起火的房间里的火已经被扑灭,但仍然在冒轻烟。
侯大利站在门口朝里望了一眼,只见床上有一具尸体,床下还有一具尸体。两具尸体高度碳化,看不是出否有外伤。
侯大利退回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周边情况。这是一座独立的院子,但是与周边村民的房屋隔得很近,围墙不高,也就两米五左右。围墙上有特别的设计,盖了琉璃瓦,被汽车灯照亮,略有反光。
他又问夏晓宇道:“你们来的时候,院门是否有打开?”
夏晓宇指了指旁边的房屋,道:“那边住的是我三舅,他半夜进来解手,站在窗口,看到我们这边起火,就冲了过来。他没有提到关门的事。”
侯大利道:“我要和你三舅谈几句。”
夏晓宇三舅满头是汗,脸上、头发上都有烟尘,闷头喘着粗气,如尾巴被点了火的水牛。
侯大利问了三遍,他才道:“我着急进院救火,记不得院门有没有关。”
侯大利道:“你是怎么进门的?”
夏晓宇三舅道:“一把就推开了。”
侯大利道:“你姐平时有锁院门的习惯吗?”
夏晓宇三舅道:“他们平时把院门都锁得死死的。”
侯大利走到一边,查看门锁。院门是大铁门,从里面由一把大号老式挂锁锁门。挂锁被打开,结构完好无损。
简单询问了情况后,侯大利拨通了宫建民副局长的电话。
宫建民接到电话,骂了一句粗话,道:“这狗日的,向老人下手。滕麻子过来还要些时间。你在现场先稳住局面,尽快走访,如果有线索,不必等到滕麻子。我给曾局和武志打电话,让到达现场的民警听你指挥。”
几分钟后,一名矮胖子走了过来,问道:“哪位是侯组长?”
侯大利道:“我是。”
矮胖子原本想去握手,见对方神情严肃,没有寒暄的意思,便将手缩了回去,道:“我是派出所所长,刚刚接到曾局电话,请侯组长指示。”
侯大利道:“现场勘察、尸检这一块,不用你们负责。交给你一个任务,赶紧组织排查,查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入村,请大家提供线索。如果发现可疑人员,必须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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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4:24
第817章确定调查方案
派出所民警正要行动时,江克扬道:“你们所里有几个人?”
所长道:“我们有六个正式民警,还有四个辅警,留一个民警和一个辅警值班,其他人全部都到了。”
江克扬道:“大利,他们人太少。我建议你和小舒留下来,我们其他人都跟随所长一起排查。”
在江州刑警操作规范中,到达现场的刑警大体上按以下分工进行,技术人员分工包括现场勘查组、尸检组和警犬追踪组,侦查员分工包括询问组、走访组和追击堵截组等,要完成清查和搜查、定时定位、核查破案线索、审查重点人、通报情况等复杂工作。
派出所是基层公安工作综合战斗实体,集“打、防、管、控、建”于一身,但是面对复杂的命案便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派出所只有五人,很难完成询问、走访和有可能出现的追击堵截工作。
省专案命案二组共有七人,来到此地有侯大利、樊勇、江克扬、吴雪和戴志五人。秦东江手臂骨折,正在养伤,张剑波临时回原单位参加一起命案的尸检。
侯大利是现场指挥员,必须要留在现场,指挥后续的工作。张小舒是法医,并非省命案积案二组成员,更适合留在案发现场。
情况非常清楚,侯大利没有矫情,道:“你们去吧,由老克来指挥。老戴要注意接听电话。现场比较复杂,天亮以后,老戴得负责组织现场勘查。吴雪、樊勇跟着所长,注意安全。”
吴雪道:“放心,没事。”
“我在这里工作七年了,绝对没有问题。我这边留下一名老同志,他熟悉当地情况,有事可以问他。”
派出所所长正在忧心参加排查的人数太少,分组排查会花费很长时间,说不定就要错过战机。省里专案组主动提出跟自己一起排查,自然求之不得。
方案定下来以后,所长又与夏晓宇说了两句话,便带着队伍离开小院,开始外围排查,寻找线索和近日进村的可疑人员。
侯大利、张小舒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民警留在院内,保护现场,免遭群众破坏。
消防队鲁中队长从卧室内走了出来,先与夏晓宇说了几句,再来到侯大利面前,做了自我介绍后,道:“我们看了现场,这是有人纵火。火灾是由液化气罐中的液化气燃烧引起的。有人将液化气罐从厨房搬到卧室,打开液化气罐,放出气体后点燃。我们的工作基本结束,按照要求,现场就移交给你们,调查材料随后也移交给你们。中队官兵将离开,指导员留下来配合你们工作。”
室内余火已经彻底熄灭,热度下降。
张小舒穿戴整齐,进入室内查看情况。
过了十来分钟,她走出室内,道:“我在没有燃尽的地面发现了血迹,不能判断是凶手还是死者的血。我还在男性尸体没有碳化的前胸发现了刀痕,刀痕在左胸,稍稍偏离心脏。死者没有穿上衣,应该是在睡梦遇袭。结合消防员提出的人为纵火说法,这确实是一起刑案。”
室内温度高,张小舒短时进入就大汗淋漓,衣衫尽透。
侯大利递给张小舒一瓶水,然后继续打量小院的情况,眉头紧锁。
张小舒喝了大半瓶水后,跟着侯大利的目光巡视四周,问道:“现场有什么不对的情况?”
侯大利道:“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还要再看一看。”
派出所留下老民警和一名村民在院子外维护警戒线。头发全白的老警很有威信,不断和围观群众打招呼,又说又骂,让群众远离警戒线。
侯大利沿着警戒线走了一圈,停在一处围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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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4:42
第818章不加掩饰
围墙外侧有一圈低矮花台,种了些月季、茶花等不太高又能开花的植物。侯大利停下的地方,花台泥土中有两个印迹。
“这应该是梯子的位置。”侯大利起身,用强光手电筒照了照琉璃瓦。
琉璃瓦容易清洗,也容易吸附灰尘。在强光之下的琉璃瓦有明显的擦拭痕迹。
侯大利道:“凶手是从此处进入,带着梯子,大概率是铝合金梯子。他爬上围墙后,应该坐在上面,然后跳下去。”
张小舒迷惑不解地道:“他爬进屋,做案后依然可以从院门爬出去,为什么要打开院门?”
“我还没有想通整个环节。”侯大利额头起了浅浅的川字纹。
他用强光手电筒继续照着琉璃瓦上的灰尘,道:“灰尘擦拭区面积比较大,还有几处疑似手掌印。我怀疑是两个人从这里爬过。等戴志排查回来,得好好研究这处擦拭区。”
两人回到院子,又查看疑似凶手爬入点的围墙内侧区域。
夏晓宇是按照城市院落标准修建父母的院落,小院地面设置有数段花台,其余地方铺满地板砖。凶手落脚的地方恰好避开了花台。
侯大利道:“围墙内侧大部分是花台,只有几处是地板砖。这说明凶手不是临时起意,是经过前期侦查,选择了一个不会跳进花台的落脚点。”
张小舒道:“他们为什么要避免跳进花台?”
侯大利道:“跳进花台会有明显脚印。”
张小舒道:“这伙人有一定的反侦查经验,难道不知道跳到地砖板上也有可能留下脚印?”
“从琉璃瓦的情况来看,地板砖上的脚印应该也被擦掉了。”
侯大利蹲着,用强光手电筒照了地板砖。
靠近围墙地板砖有一处明显的擦拭痕迹,在这一圈擦拭痕迹之外,地板砖铺满灰尘。
夏晓宇父母的院子连接着夏家路,尽管夏家路标准高,但毕竟在乡镇,车来车往,院子里的灰尘着实不少。
夏晓宇父母年纪大,做不到天天清扫。地板砖除了被擦拭区域,其他地方都有不浅的灰尘,这在强光侧射下非常明显。
侯大利道:“果然,他们擦掉了脚印。凶手并不想要掩饰杀人的企图,没有将我们引入歧途的打算。他们有反侦查经验,知道我们会查什么,没有留下指纹、脚印,有毛发等痕迹,也被一把火烧掉。这伙人很狂啊,他们是觉得我们没有办法破案。等会戴志回来,由他和长贵刑侦大队勘察室一起现场勘察,勘察之后,就可以验证我的推断。”
张小舒多次出过现场,而且屡逢大案,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她细细思索侯大利的推断,赞道:“我觉得推论是正确的,应该与现场勘查结果一致。”
目前,秦阳专案组紧盯杨永福。在爆炸案以后,杨永福就成为朱琪的影子,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没有离开过江州城。
侯大利脑海中浮现出吴佳勇面无表情的脸,心道:“吴佳勇旗下有企业,还有神神秘秘的老二、老三和老五,他手下做案的可能性更大。湖州专案组刚刚成立,很难完全监控吴佳勇。”
张小舒见侯大利陷入思考状态,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疑点?”
侯大利摇头道:“此案还有些猜不透的地方。”
两人正在讨论,长贵县刑侦大队武志大队长带着人匆匆而至。
武志紧握侯大利的手,客气地道:“实在惭愧啊,我们在县城,你们在江州,结果是你们先到。”
侯大利实话实说:“死者是夏晓宇的父母。我是接到夏晓宇的电话后赶过来的,当时还无法确定是不是案子。”
“夏总每年都要为家乡捐款,还为县里拉了不少企业过来。如今出了这事,县委、县政府都很重视,我在过来的路上,先后接到书记和县长的电话,领导们对案件很关心,希望早日破案,抓到真凶。”武志说到这里,这才看见呆坐在院内的夏晓宇。他松开侯大利的手,又过去安慰夏晓宇。
武志作为长贵县公安局党委委员、刑侦大队大队长,除了抓案件以外,还要管队伍,方方面面的事都要涉及,各行各业的人都要打交道。
他是侦查员,也是官员。与之相比,侯大利则是纯粹的侦查员,心里只有案件,不管其他事。
在武志和夏晓宇交谈时,侯大利站在院中,目光如扫描仪,继续观察院内情况,试图在脑中还原案发时的情景:两名凶手架起梯子,从琉璃瓦处爬入,跳入院中,一人进屋,捅死两位老人,另一人搬来液化气罐,纵火。
想到这里,他浮起一个疑问:凶手并不掩饰行凶,那么为何要用液化气罐来纵火,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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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5:00
第819章小道消息
武志大队长来到侯大利身边,低声商量道:“夏总父母的遗体一直在现场,夏总想把他的父母运到殡仪馆去。”
夏晓宇仍然坐在石凳上,低垂着头。
侯大利再次走到夏晓宇身边,道:“晓宇哥,还有一个小时,天就要大亮了。我们虽然有强光灯,但是勘查效果还是不如日光。为了不放掉一线线索,再等等。”
夏晓宇缓缓地抬起头,道:“大利,能抓到凶手吗?”
侯大利道:“我们尽力而为。晓宇哥,你有什么仇家吗?”
夏晓宇眼神有些迷茫,隔了一会儿,道:“年轻时候,我百无禁忌,天不怕地不怕,得罪了很多人,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修身养性,吃喝玩乐,真没有什么死敌。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有人专门跟我们过不去,是不是有这回事?”
“挖两面人和幕后凶手”是绝密消息,从夏晓宇口中说出类似的话,侯大利内心紧了一下,用平静的口气道:“谁给晓宇哥说的这条小道消息?”
夏晓宇用双手按住头,道:“脑袋乱得很,我记不清楚了。”
侯大利安慰道:“等我们勘察和排查结束,肯定能发现线线索。”
滕麻子也赶到了现场,跟随他来的是伍强探组。
探组有四人,伍强、袁来安、马小兵和新调来的何勇。何勇原本在侯大利曾经实习过的刑警二中队,是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江克扬借调到省命案积案专案组,短期内不会回来,支队便将何勇调到重案大队,补齐四人。
伍强诸人和侯大利武志等人打过招呼以后,与江克扬联系,也加入到排查队伍中。
天渐渐亮了,太阳已经将东边的云层染白,而头顶天空依然昏黑。
一辆小车开到门口,发出急促刹车声。一个年轻女子跳下车,想要进院,被民警拦住后,急忙给夏晓宇打电话。
夏晓宇得知父母双亡以后,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长时间一动不动,除了和侯大利、武志多说几句话以外,其他人打招呼,也只是“嗯”“啊”几声。
他接到林风电话后,仍然没起来,低声对站在身边的侯大利道:“林风在外面,让她进来。”
林风进院以后,俯身抱住夏晓宇,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夏晓宇摇了摇头,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他们还是走了。”
借着晨光,林风发现夏晓宇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心疼得紧,将往日自信又从容的男人紧紧抱在怀里。她想安慰刚刚向自己求婚的男人,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一遍遍抚摸和拍打男人的后背。
夏晓宇的头埋在林风怀里,听到“怦怦”心跳声,在外人面前强忍着的眼泪便悄悄往下流。
他抽泣着道:“在和你见面前,我还和我妈通了电话。我爸我妈一直想抱孙子,他们这年纪早就有孙子了,甚至还应该有重孙。我不孝,没有如他们的意。我本来想在今年要小孩,可是,他们走了。我不孝,这些年不让他们省心。”
林风把脸靠在夏晓宇头顶,安慰道:“等安葬了爸妈,我们就生孩子。有了孩子,他们会高兴的。”
滕麻子、侯大利和武志站在围墙内侧,低声讨论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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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16:55:23
第820章环环相扣
夏晓宇五十还未婚,李永梅为了此事操了不少心。
侯大利眼见着夏晓宇将头靠在林风怀里的细节,猜到这两人的关系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副支队长老谭、法医主任李建伟、勘查室小林以及DNA室主任张晨等刑警支队技术班底陆续到达。
头顶天空彻底明亮以后,勘查室小林带着勘查室的技术人员对夏晓宇父母的院落进行全面彻底的勘查。
滕鹏飞将在一旁休息的张小舒叫到身边,道:“你初步检查尸表了?”
张小舒道:“床上和床脚地面都有血迹。女性死者左胸中刀,这一刀是致命伤。她只中了一刀,暂时没有看到其他伤痕。男性死者胸口和腹部各中一刀,手臂、手掌的内侧面还有刺伤。更详细的要尸检以后再说。”
滕鹏飞道:“内侧?”
“对,全在内侧。”
张小舒点了点头,道:“从刺伤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主动性抵抗伤。面对伤害时,死者是主动去夺取对方的刀。如果是被动性抵抗伤,损伤会集中在手背及上肢的外侧。”
滕鹏飞又道:“只有刺伤,没有砍创、切创?”
小林道:“没有,很明显的刺伤。”
滕鹏飞自言自语道:“刺伤最致命。凶手不是一般人,是用刀好手。”
侯大利了解夏家情况,解释道:“夏晓宇父亲是退伍军人,参过战,应该是突然遇袭后,想去夺刀。没有烧尽的地面和桌面都有血迹,要多提取,查看是否有两名死者之外第三人的血迹。”
初步勘查,围墙琉璃瓦处留的痕迹是两个人留下的,没有找到指纹和脚印。围墙外侧花台里的两个方形孔是铝合金梯子所留。围墙内侧地板砖被清扫,擦去了脚印。比较奇怪的是从院落地板砖提取到的两个脚印,都戴着鞋套,没有留下有价值的鞋印。
滕鹏飞道:“这是欲盖弥彰。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两人反侦查意识非常强,略为知道我们侦查的套路。”
小林道:“卧室门是从内向外打开的,没有损坏。”
“两名凶手跳下墙,应该发出了声音,夏晓宇父亲听到声音后,打开了房门,然后与凶手发生了搏斗。”
滕鹏飞突然用力搓脸颊,道:“不对,不对,如果夏晓宇爸妈听到声音以后,不打开门,直接报警,那么凶手就非常被动。”
侯大利也想到这一点,原本想去询问夏晓宇父母夜间生活习惯,见夏晓宇依然埋头在林风怀里,便忍住没有问。
夏晓宇父母卧室旁边是卫生间,也就是说,如果夏晓宇父亲或者母亲起夜,必然要打开卧室门。如果凶手知道夏晓宇父母的生活习惯,那么跳进院内以后,等到夏晓宇父亲或者母亲出门,此时动手就不会损坏卧室门。
夏晓宇父亲的遗体躺在地上,所以,更有可能是夏晓宇父亲出来解手,刚打开门,便遇到突然袭击。夏晓宇父亲一边抵抗,一边朝后退,最后不支倒地。
夏晓宇母亲被惊醒,刚坐起,便被一刀捅在左胸,倒回床上,当场死亡。
侯大利脑中出现了清晰的画面,这些画面环环相扣,能将初查现场串起来。
这时,刚才的疑问又浮现在脑海里:凶手是老手,完成了杀人,应该静悄悄退走,至少可以争取到好几个小时的逃脱时间,为什么要纵火?肯定是为了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