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从新开始
杨华笑着回答为首的：“汪大海，你想凑个热闹？”
汪大海屌屌地说道：“包庆天是我们的人，你们打了我们的人，这账怎么算？”
坐在车里的孙艳梅看到一下来了那么多人，紧张起来，想要开门下车去。
刘志刚说道：“梅姐，别激动，没事的，先看看再说。”
“闹大了不好吧？毕竟包庆天是个警察。”
“他现在已经不是了，犯了很多事，前几天就被开除了。”
孙艳梅冷冷一笑，“真是报应！可他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呢？”
“跟杨华说话的那个叫汪大海，是石克尧手底下的马仔，包庆天以前就是暗地里跟他们勾结，干的坏事太多才被开除的。”
“被开除了这些人还护着他？”
“好歹他曾经是警察嘛，再怎么样也比一般小混混有价值。”
“也是，看来败类始终还是败类。”
其实汪大海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石克尧死后，张梦露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给他一丁点好处，更没有在情.色方面施舍一点点给他，不仅如此，作为通达公司里说得上话的人，张梦露还差点把汪大海给开除了，理由是他那天晚上没有保护好石克尧，导致石克尧被马东抹了脖子。
汪大海听到这话后，气得差点吐血。
石克尧一直没结过婚，所以没有妻子儿女，而且父母都不在了。他死后，他的资产就理所应当由他在清宁的弟弟石克健来继承，通达公司照常运营着，只不过大老板变成了石克健，这是后话。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刘志刚开门下了车，上前说道：“汪大海，你们想怎么样？”
汪大海这才知道刘志刚跟杨华他们在一起，赶紧笑道：“唉哟，是刘sir，不好意思，我们没看到你，原来你在车里面？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呀？”
汪大海又打量了一下刘志刚的捷达轿车，“刘sir，干嘛不买辆好点的？你这好像是二手车吧？”
“这跟你没关系，赶紧滚蛋！”刘志刚厉声喝道。
汪大海看了一眼杨华和李浩然，又对刘志刚笑了笑，然后叫人扶着包庆天上了车，讪讪地开车离去。
杨华他们回到车上后，驾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艳梅川菜馆。
大家都下了车，唯独刘志刚没下，杨华走到车门边说道：“志刚，你不是要尝尝我的厨艺吗？马上要吃午饭了，下来喝两杯吧。”
刘志刚笑了笑，“华子，我还有事。再说了，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改天吧，该天我们大家一起喝两杯，庆祝你出来。”
“行，是兄弟的话，改天一定要过来！”
刘志刚又笑了，“小薇来的时候你记得通知我就行了。”
杨华脸色大变，并瞪大眼睛，“我日，你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怎么，你见过小薇？”
“前两天在梅姐的餐馆里见过，她对我挺客气的。真搞不懂你这么粗暴的人怎么会有那么温顺的妹妹。”
“这就是你刚才在路上说的要求我的事？”杨华瞪着刘志刚问道。
刘志刚嬉笑着点点头，“对，我想做你未来的妹夫，真心的！”
“你少来！”杨华大声说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薇迟早是要交男朋友的嘛，对吧？”
“不行，她才十八岁！”
“都大学生了，可以谈恋爱了。”
“不行，我妹的事都是我做主，你死了这份心吧，要不然我揍你！”杨华说着捏紧了拳头。
孙艳梅见状走过来说道：“华子，你干嘛呀？你妹的个人问题你也要管，人家小薇都成年了。”
杨华的眼睛还在瞪着刘志刚，“成年了也不行，等小薇上完大学再说！”
刘志刚苦着脸说：“华哥，要等四年啊？”
杨华点点头，“对，这四年我刚好观察一下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刘志刚歪着头对孙艳梅说：“梅姐，你评评理，天下有这么当哥的吗？”
孙艳梅开心地笑了，“志刚，用不了四年，你好好表现，到时候梅姐给你做主！”
杨华扭头瞪向孙艳梅，“那是我妹诶！”
孙艳梅瘪了一下嘴，仰头强势地说道：“我是你姐！”
刘志刚乐了，嘿嘿一笑，挂上车档掉头走了。
大家正要走进餐馆里，孙艳梅叫住杨华，“华子，把衣服换了再进去！”说完从手里的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套新衣服递给杨华。
杨华却不以为然地说：“讲究那么多干嘛？上次不也这样吗？结果还不是又进去了？”
“呸呸呸，乌鸦嘴！赶紧的，把新衣服换上，你身上的衣服不能要了，晦气！”
杨华有些不耐烦起来，“怎么换？难道就在这店门口换？”
“还是像上次那样，去洗澡堂里换吧，顺便洗个澡。”孙艳梅说。
“不用了，我去公共厕所里换吧。”杨华说完，接过孙艳梅递给他的那套衣服，转身向不远处的公共厕所走去。
三个人看着杨华离去的背影，都感觉到了他心里的郁闷。
叶欢欢说：“梅姐，雪姐走了，华哥的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孙艳梅说：“这有什么办法？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动不动就闹情绪。”
李浩然说：“不管怎么说，华子总算是出来了，我觉得这才是最大的喜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孙艳梅说：“还是我们浩然懂道理，在生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
三人走进餐馆里，由于今天一早大家就去接杨华，所以店里的准备工作就没有做。于是三个人便忙活起来，好在昨天剩下的菜还挺多，今天不用去市场买菜也够用了。
不一会儿，杨华穿着一身新衣服进来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不够精神。
不过，杨华毕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不能太任性，也明白为了让他出来，孙艳梅他们操够了心。
虽然心情不好，但杨华还是帮着大家做事，店里的事他都轻车熟路，干起来比较顺手，只是整个过程中几乎不说一句话。
王坤死了，这世上少了一个王八蛋，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杨华也从新获得了自由，他的新生活将从现在开始。
但是下一步该怎么打算还不知道，继续帮孙艳梅打工？还是另谋出路？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姚如雪走了，没有了姚如雪，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杨华边做事边胡思乱想着。
人多做事就快，不一会儿就把店里的活干完了，大家便坐下来歇息。
孙艳梅还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问道：“大家以后怎么打算的？华子先说。”
杨华抽了一口烟，淡淡地说出了几个字：“我不知道。”
孙艳梅又问李浩然：“你呢？浩然。”
“我还是继续在酒吧里干吧，虽然石克尧的弟弟来了，白小玲也进去了，但我觉得石克健并不排斥我，除非他赶我走，要不然我就在里面继续干着。”李浩然平静地说。
孙艳梅原本没有问叶欢欢的打算，但叶欢欢的心里早就有了一种危机感，李浩然的话音刚落，她就说道：“华哥回来了，店里的生意也不太好，不行的话我还是另外找工作吧。”
孙艳梅斜睨了她一眼，“欢欢，我又没说不要你做，你说这个干嘛呀？”
叶欢欢真诚地看向孙艳梅，嗫嚅道：“梅姐，你一个女人，开个餐馆也不容易，一个小店要......要养这么多人，也不容易。”
孙艳梅沉吟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这样，之前大家不是说要扩大规模吗？我们就合伙开间大点的餐馆，怎么样？”
第192章 她还没去深圳
李浩然说：“扩大规模？现在的情况是连这间小店的生意都不好，扩大规模就会好了吗？”
孙艳梅说：“我们这一条街比较偏僻，以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了，好的东西也需要推广，需要展示。还有，以前人们随便下个小馆子就觉得挺有滋味，现在人们对生活的要求高了，下馆子不单单是为了吃顿好吃的，还要有一种休闲放松的感觉，所以大家对环境、档次还有服务的要求也高了。”
李浩然说：“也就是说，还是要做出档次和形象来，对吧？”
孙艳梅点点头，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对。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吃的和穿的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消费的，这个市场很大，永远都有得做。但竞争也很激烈，关键就要看怎么做了，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听孙艳梅这么一说，李浩然也来了兴趣，他拍了一下大腿，“行，那咱们就重新换个地方，做出档次来。我看外面那些大餐馆生意挺好的，特别是一到晚上，那是人山人海啊！”
“但是资金从哪里来？”杨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杨华是真没钱，他跟王坤一场，几乎没存下什么钱，至于给王坤“送货”得到的那七万块钱，他已经跟刘志刚说过了，关于王坤贩毒的事，刘志刚也跟他爸说了，已经有人介入了这个案子，他哪里敢动那笔钱？
“没事，华子，我在CC酒吧这段时间攒了一些钱，可以拿出来投资，到时候这笔钱算我们俩的。”李浩然拍拍杨华的肩膀说。
“那是你的钱，怎么能算我们俩的呢，到时候真的要做，也只能算我跟你借的。”杨华说道，看样子兴致不高。
李浩然吧唧了一下嘴，“华子，你这是什么话，当初是因为你我才去的CC酒吧。我们不是说好的要从酒吧里弄点外快出来自己创业的吗？你忘了？反正那是王坤的酒吧，再说了，无论是谁处在我这个位置，都会拿这笔油水的，当领导要是没油水，谁愿意当领导？”
杨华灭了烟，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行，到时候挣了钱还你，要是亏了......就算了！”
李浩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又拍了一下杨华的肩膀，“华子，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因为你够义气，也够赖皮！”
叶欢欢纳闷起来，“够义气，也够赖皮？这有点矛盾哦！”
孙艳梅笑了，“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们领悟不来的。”
大家正聊着，杨薇走进来了，一来就抱着他哥扑簌扑簌掉眼泪，“哥，你总算出来了，你把我们都急死了你知道吗？”
杨华拍拍杨薇的后背，“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流眼泪！”
杨薇这才放开他哥，“哥，以后别跟着那些人混了，找份正经事做，人只要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杨华点头说道：“晓得了，你说话跟妈似的！”
随即他又说道：“还有梅姐，也跟妈似的。”
杨薇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们这不都是关心你吗？”
孙艳梅把嘴一撇，“人家才不在乎我们的关心呢，人家在乎的是别人的关心！”
杨薇明白孙艳梅的意思，对杨华说道：“哥，嫂子......哦不，雪姐知道你干的那件下流事后，挺伤心的。那个张梦露把录音给她听了，你想想，任何一个女人处在她的角度听到那样的录音，都会很难过的！”
杨华的脸微微泛红，“好了，不说这个。对了，小薇，爸妈一直不知道我的事吧。”
杨薇摇摇头，“不知道，我一直没跟他们说。”
“行，这就好。”杨华振作了一下精神，“我明天回清宁一趟，去看看爸妈，也顺便去看看如雪的妈妈。”
“看雪姐的妈妈？你不会是要去打听雪姐的下落吧？你别白费功夫了，她妈妈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连我问她要去深圳哪里她都不说，叫她到了那边跟我联系她也不肯。”
“你送她走的吗？”杨华问。
“没有，前两天我们大家在一起的，她知道你就要出来了，就说要去深圳。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们也不知道。”
“前两天？”杨华激动起来。
“就是前天，前天中午，我们大家还在这儿一起吃饭呢，是吧？梅姐。”杨薇把目光投向孙艳梅。
“是的，就是前天，前天中午，晚上我打电话叫她来吃饭，她的手机就关机了。我叫欢欢去她的住处看看，人家房东说她已经走了，拉着一个行李箱。”孙艳梅说。
杨华兴奋起来，“前天中午还在这儿，也就是说她应该还没去深圳！”
孙艳梅撇了一下嘴，“从这儿到机场也就二十来公里，恐怕人家现在已经在深圳某家大公司的办公室里喝咖啡了！”
“不会，如雪肯定还没去深圳，她现在肯定在清宁。她说过要带我去见她妈妈，只可惜我当时不能跟她一起去深圳，后来又出了王坤被杀的事情......她去深圳之前肯定要回清宁看她妈妈的！不，我不能明天去清宁，我今天就得去，现在就得去！”杨华说着就要往外跑。
“喂，你干嘛？”孙艳梅叫住他，“再怎么样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不吃了，梅姐，我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如雪了！”杨华把钱包掏出来一看，里面除了两张银行卡，什么都没有，“妈的，那些人把我钱包里的钱拿走了，我记得当时我钱包里还有两千多块钱呢！”
李浩然说：“你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没问他们吗？”
“问了，人家说不知道，他们接收的时候就是个空钱包。”杨华说。
李浩然骂了一句“土匪”，然后伸手进裤兜里把钱包拿出来，取出大约有一千多块钱递给杨华，“拿去吧，够不够？不够我去取。”
杨华笑了，“够了，我卡上还有点积蓄，改天取了还你！”说完把钱塞入钱包，转身就跑出了店门。
“没心没肺！”孙艳梅盯着杨华远去的背影骂道。
李浩然笑了，“这个家伙，来南都的时候是逃跑着来的，现在总算回去一趟了，也像逃跑似的。”
杨华跑出店门来到街口，急急忙忙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往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往清宁的火车票。
看到还有点时间，他就在火车站门口随便吃了点东西，便进入车站登上了去往清宁老家的火车。
第193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夕阳从山顶斜照在清宁火车站的广场上，像在地面铺洒了一层黄金，抬眼望去，阳光虽有些刺眼，却旖旎无比。
傍晚的微风吹着广场边上的树木，发出细微的声响，几只鸟儿在树木间跳跃，不时鸣叫几声，给萧瑟的秋季平添了几分生趣。
杨华没有欣赏这落日美景的心情，哪怕这是他热爱的家乡，哪怕他离开这儿已经半年多了。
他几乎是小跑着出了车站，在路边打了一辆奥拓出租车，去往天河路。
他必须先去姚如雪家，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姚如雪了。
杨华想，姚如雪应该是前天下午回的清宁，也就是说到现在最多两天的时间，她应该会在清宁陪伴她妈妈两三天时间，然后再去深圳。
母亲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依靠，在远去深圳之前，她不可能不去看望她的母亲。
“师傅，去天河路，开快点，我赶时间！”杨华一上车就说道。
“要得，你坐稳了，我把脚伸油箱里去。”奥拓出租车司机爽快地说道。
杨华哪里知道，就在他坐进奥拓出租车的那一瞬间，一辆绿色的夏利出租车正好来到火车站门口停下。
车上下来一对母女，母亲五十来岁，穿着朴素，一头短发虽然已经有些斑白，但精神矍铄，一看就知道属于单位女干部一类的人物。
女儿二十多岁，齐肩秀发，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女。
这美女不是别人，正是杨华此刻急着见面的爱人姚如雪。
夏利出租车司机从后备箱里为姚如雪取出行李箱，姚如雪准备连回程的车费一起付给出租车司机。
“妈，你回去吧，我很快就要上车了。”
姚母拉住女儿要付钱的手，“给他十块钱就行了，我送你进站吧，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姚如雪心里一酸，只付了来时的车费，拉着行李箱和母亲一起走进车站。
而此时，杨华乘坐的出租车已经离开车火站，向县城天河路疾驰而去。
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只会擦肩而过，有时候又躲都躲不开。
母女二人走进车站，姚母买了一张月台票陪同女儿一起向月台走去。
女儿没走的时候感觉有好多话要对她说，真正要走了又觉得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几句嘱咐话，无非就是出门在外要多保重身体、注意安全之类的。
“妈，你放心吧，等我在深圳安定下来了，就接你过去跟我一起生活，我们娘俩一辈子都在一起。”
“傻孩子，孩子大了都要离开爹妈的，以后你会有你自己的家庭。再说了，我还是喜欢待在老家县城里，这样的生活才实在。”
“妈，我们家情况跟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有爸有妈，儿女长大离开了，老两口可以相互做伴，可你就一个人，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待在清宁？”
“雪儿，你别操.妈的心，妈现在还要上班，过几年退休了，栽载树养养花就打发晚年生活了，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姚如雪的眼里来了泪水，她歪了一下头，不让母亲看到自己的眼泪就要流下来。
缓过这一阵之后，姚如雪说道：“妈，不行的，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在美国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我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守着你。”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你记得一到那边就给我打电话，在外面不要太委屈自己，实在不行就回来，你这样的学历，在我们清宁县，很多单位都抢着要呢。”
姚如雪知道，她妈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希望她能尽量在外面发展。之所以省吃俭用地送她到国外留学，就是希望她能够走出大山，能有更大的作为。
姚母性格要强，她跟很多母亲不一样，她既是姚如雪的母亲，也是她的父亲，姚如雪是她的女儿，也是她的儿子。
从小她就教导姚如雪要自立自强，哪怕是个女儿身，也要有远大的抱负，人活一世，总得有点人生价值。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今天的姚如雪。
很快，母女二人就随着人流到了月台上。火车随即到站，这是一列从成都开往广州的长途列车。姚如雪买的是卧铺票，明天早上到广州后，她还得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才能到深圳。
母女俩依依不舍，眼看开车时间就要到了，姚母催促女儿上车，又少不了说一些叮嘱的话。
姚如雪上车前说道：“妈，如果有个叫杨华的来找我，不要告诉他我在深圳的地址和电话。”
姚母微微蹙眉，知道女儿谈恋爱了，“怪不得我看你这两天心情有点低落，失恋了是不是？”
姚如雪苦笑一下，“没有，才刚认识而已。”
“杨华？南都的？他纠缠你？”
“没有，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站在车门边的列车员催促姚如雪赶紧上车，她只好松开母亲的手，拎着行李箱上了车，上车后又隔着车窗玻璃跟母亲挥手。
透过玻璃窗，姚母看到女儿的眼里噙满泪水。
火车开动了，姚母痴痴地看着列车缓缓向南方驶去，列车在她的眼里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终于，姚母的眼泪还是流下来了，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在月台上......
姚如雪没有躺上卧铺，而是坐在车窗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家乡的山山水水在车窗外飞驰而过。
夕阳已经下了山，夜幕慢慢笼罩了天空，天地间的一切都暗淡了下来。远处，犹如星火的灯光若隐若现，给人一种飘渺的孤独感。
姚如雪倚着车窗想，杨华应该已经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吧？他此刻应该在孙艳梅的餐馆里，或是招呼着食客，或是在厨房里忙活，或是跟孙艳梅他们一起说笑.......
他们就这么断了，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可能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很多认知和观点都不一样，可两个人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而且还那么深深地爱着。
此刻，姚如雪不能确定杨华是否真的爱着她，而她是真的爱着杨华，而且爱得那么深刻，爱得她没法确定自己以后能不能彻底忘掉他。
也许，他们之间注定了都只是对方生命中一个擦肩而过的过客吧，那段故事就像某段旅程中的一个驿站，走过了也就过了，不会再回来。
可心里的痛楚不知何时才能平复，姚如雪望着车外的夜色，情绪陷入失落和孤寂中难以自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第194章 姚如雪的家
话说杨华乘坐出租车到了天河路后，按照以前姚如雪跟他说过的地址找到了城建局的宿舍小区。
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老式住宅小区，虽然没有现代商品房那样的花圃园林和亭台楼阁，但小区里的院坝非常大，院坝边上有几处石椅石桌供居民们下棋打牌，远处有一座小小的亭子，院坝中央还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那儿打篮球。
这种地方住的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也算是小城里的富裕之家。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家，起码不会为了柴米油盐操心，也不会为了孩子的学费发愁，而且他们的子女上的都是县城里的好学校，是杨华他们小时候羡慕的对象。
杨华只知道姚如雪家住在城建局宿舍，却不知道她家在哪一栋哪层楼。
他走向围着一张石桌打牌的几个老头，礼貌地问道：“几位大爷，请问姚如雪家住在哪里？”
一个老头歪着没几根头发的脑袋问：“哪家？”
“姚如雪！”杨华提高了音量。
老头摇摇头，扔了一张“小鬼”在牌堆里，随即又赶紧捡回来，“不出这个，不出这个！”
几个牌友不干了，吵嚷着叫他把“小鬼”拿回来。
杨华见他们专注于打牌，只好跑进篮球场里，刚好那几个孩子的篮球向他飞来，他抬起手接住篮球，做了一个帅气的动作投中了一个三分球，引得孩子们赞叹不已。
“小朋友，姚如雪家住在哪里你们知道吗？”杨华冲几个孩子问道。
“姚什么？”一个大耳朵男孩问道。
“姚如雪！”由于刚才跟那老头说得大声，现在杨华也大声说道，好像担心那孩子听不到似的。
“你小点声，我听得见！”大耳朵男孩也大声回答他。
杨华笑了笑，期待着他的回答。
“姚如雪是吧？”大耳朵男孩问。
杨华紧忙点头，“对！她家住在哪一栋？”
“不知道诶。”大耳朵男孩说完拍着球走开了。
“我日，你小子耍我！”杨华冲那孩子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一个小胖子男孩叫住了杨华。
“你知道？”杨华回头问道。
小胖子男孩反问道：“是不是出国留学那家？”
“对对对，她在美国留过学！”杨华高兴地回答道。
小胖子抬手指了一下杨华的背后，“就那一栋，四楼，左边那家。”
“谢了，兄弟！”杨华冲小胖子一笑，转身顺着他指的方向跑过去。
杨华沿着楼梯往上爬，到了四楼后敲响了左边防盗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看样子有六十多岁的老女人开了门，直瞪着杨华看，也不说话。
杨华纳闷起来，据姚如雪说，她家里一般只有母女二人。她妈妈才五十出头，可眼前的女人应该有六十多岁了吧，难道是她的外婆或者奶奶？
不可能，她妈妈已经五十出头了，她的外婆或奶奶不可能才六十多岁，而且他记得姚如雪说过，她奶奶已经去世了，只有外婆，按年龄推算，这个老奶奶不可能是她外婆。
那么这个女人肯定就是她妈妈，人家又当妈又当爹的，肯定很操心，所以长得显老点也正常。
想到这里，杨华客气地说道：“阿姨，你好！”
“阿姨？”老女人不高兴起来，“小伙子，我孙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你叫我阿姨？”
杨华感觉不太对，但还是问道：“你孙子多大了？”
“二十二。”
孙子二十二，奶奶六十多岁，挺正常。
杨华赶紧改口：“对不起，奶奶。请问这儿是姚如雪的家吗？”
“姚如雪？你找错了，对面！”老女人可能此刻的心情不太好，说完就“嘭”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杨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胖子说的左边，是相对于他自己站的位置来说的，准确说是上楼的右边。
杨华这才又去敲对面的房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
没人在家？不可能啊，就算姚如雪没回清宁，她妈妈应该也在呀。今天是周一，这个时候她妈妈应该刚下班不久，会去哪儿呢？
杨华想再去敲对面的门问问老女人是个什么情况，又觉得老是打扰人家不好，于是就只好站在门边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姚如雪家来人。
会不会刚才敲得不够大声，里面的人没听见？杨华又走近门边敲了几下。
这回他敲得比较重，像打闷雷似的，耳朵再不好的人也能听见了。
可是姚如雪家的门还是没反应，反而对面老女人家的门倒是打开了。
“别敲了，没人！”老女人说。
“这样啊，奶奶，那她们家的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杨华客气地问道。
“你找姚如雪还是找她妈妈？”
“都找，都找！”杨华笑道。
“姚如雪要去深圳，她妈妈送她去火车站了。”
“什么？”杨华紧张起来，“去火车站了？”
“对，去火车站了。”
“走了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吧。”老女人说完，又把门关了。
一个小时左右？那不就是我刚从火车站出来的那会儿吗？杨华心想。
真是太不凑巧了，我刚来，她却刚走！
一个小时，打车去火车站二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姚如雪可能已经上车走了，当然也有可能还在火车站。
不管它，先去火车站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杨华快步下了楼，准备打车赶往火车站，他想兴许还能见到姚如雪。
可是当他来到楼梯出口处，一个长得跟姚如雪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杨华盯着中年女人看，这女人比姚如雪矮半个头，看样子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美女，没错，越看越像姚如雪，一定是她妈妈！
送女儿回来了？姚如雪走了？杨华的心里立即变得紧张又失望。
“请问你是姚如雪的妈妈吧？”杨华急切地问道。
姚母被杨华那有些鲁莽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是？”
“阿姨，我是......”杨华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我是如雪的男朋友！”
姚母皱起眉头，“如雪的男朋友？”
她仔细打量着杨华，这小伙子人长得还不错，身板高大，五官棱角分明，而且有一双虽然不是很大却很吸引人的眼睛。
他那双眼睛，并不是那种小女生们着迷的“电眼”，比那种眼睛要深沉，但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姚母不明白，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为什么却留着这么短的头发。
现在的年轻小伙子，都喜欢留长发，像郭富城那样的，梳成四六分或中分，或者像小虎队成员那样的短碎发，还有些喜欢艺术的，干脆留成刘欢那样的飘逸长发。
这种像光头刚长出来的短头发，一般只有那些中老年男人才会留，因为他们不讲究，理发的时候花三五块钱到街头巷尾直接剃成光头，过几天长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等长长了又再剃。
因为这种发型看起来很像劳改犯，所以一见到这种发型的人，人们都爱戏称其人为“劳改犯”。
“你就是杨华？”姚母问道。
第195章 我是个正经人
杨华听到姚母这么问他，有些激动，“阿姨，您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姚母毫不客气地说。
杨华讪讪一笑，“不，我应该问你是不是听别人......哦不，听如雪说起过我。”
姚母没说话，还在打量着杨华。
“阿姨，如雪去深圳了是吧？”杨华急切地问。
姚母点点头，“对，已经走了。”
杨华轻轻拍了一下脑门，黯然道：“唉，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你早点来也没用，她不会见你的。”姚母冷冷地说。
“为什么呢？”杨华明知故问，但他还是想听听姚母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雪在上火车前才说起你，她不让我告诉你她的下落。”
杨华的心里难受起来，看来事情挺糟糕，姚如雪果然像他想象的那样，她已经打算不再跟他有任何来往了。
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结束了，分手了，可能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看到杨华沮丧的样子，姚母感觉这小伙子应该挺喜欢自己女儿的，但喜欢归喜欢，喜欢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合适。
对于女儿的个人问题，姚母的观点跟姚如雪差不多，不一定非要嫁给有钱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感觉、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好，总之，关键还得看对方的人品。
平时娘俩也是这么说的，可理想和现实总会有点偏差，计划往往不如变化快。
姚如雪前两次见到杨华，都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他，杨华留给她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他不像个好人。可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慢慢喜欢上了他，到最后甚至为了救他，差点就答应嫁给了自己讨厌的男人。
看来爱情这个东西，终归还是感性的，半点不由人。
“杨华，你是做什么的？”跟天下所有的准丈母娘一样，姚母对杨华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哪怕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跟自己女儿基本没戏。
“我......我是个厨师，阿姨。”杨华支吾道。
看杨华那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姚母以为他是出于自卑。自己的女儿毕竟是海归，身份跟一个普通厨子相比，差距还是蛮大的。
她哪里知道，杨华最大的优点就是出身贫寒却不自卑，要不怎么敢泡你女儿？
杨华之所以吞吞吐吐，是因为他不想让姚母知道自己先前是个混子，而且此刻还是个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被羁押人员。
“厨师？我看你一点都不像。”姚母纳闷着说道。
杨华笑了笑，“阿姨，不是所有厨师都是肥头大耳的！”
“哦......你跟小雪怎么认识的？”
第二个问题来了，问的还是跟一般准丈母娘一样的问题。
“我们算是在南都认识的，其实先前就在清宁见过一次。”杨华不好意思把他和姚如雪认识的过程说出来，只好简单说了个大概。
姚母又“哦”了一下，他感觉杨华不够坦诚，但又不好问得太仔细。本想请他到家里坐坐的，又觉得既然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跟他来往了，又何必对他太客气。
“阿姨，麻烦你告诉我如雪她去了深圳哪里！”杨华急切地说。
“你别问了，小雪不让我告诉你。”
“阿姨，她是在跟我赌气，赌气的话你可不能当真！”
姚母微微一笑，这才感觉到杨华应该是个不老实的人，“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惹她生气的，导致她这么对你。”
杨华感觉总是站在楼梯口说这些话不合适，而姚母又没有邀请他去家里坐坐的意思，他灵机一动，问道：“阿姨，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马上回家做饭，一个人的饭很好做的。”
“这样吧阿姨，我也还没吃饭。咱们到外面找个地方坐坐，我请你吃个便饭，然后我们慢慢聊。”
姚母再一次感觉到了杨华的不老实，她很好奇这个家伙到底把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了，于是就点头说道：“好，你既然来我家了，上门就是客嘛，这顿饭我请你吃，走吧！”
姚母说完就往大院外面走，杨华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边，笑道：“怎么能让您请我吃饭呢？我是晚辈，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
姚母斜眼看向杨华，“孝敬？我们之间还谈不上！”
“暂时是谈不上，以后就谈得上了！”杨华嬉笑道。
姚母停下脚步，不客气地说：“喂，杨华，我感觉你这人脸皮挺厚的，怪不得小雪不想跟你来往！”说完又继续走。
“阿姨，如雪她其实挺喜欢跟我来往的，我们之间要不是因为一些误会，她也不至于不理我。你可能不知道吧？先前我们说好的，我和她一起去深圳。”
“哦？后来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呢？”
“我......还是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吧。”
两人走出宿舍大院，姚母带着杨华走进一家街边小餐馆，一副做东的样子，也不问杨华喜欢吃什么，拿起菜单就点了两个家常菜和一个汤。
“两个菜不够吧阿姨？”杨华问道，还没等姚母回答，就对餐馆老板娘说道：“再加个麻辣鱼和青椒炒火腿！”
“四个菜一个汤，吃得完吗？”姚母问道。
“没关系，剩点就剩点吧，主要是表达我对您的敬意。”杨华谄媚地笑道。
姚母正要说话，杨华突然起身走到餐馆收银台旁边，提前把饭钱给付了。
姚母站起身来要去阻拦，可是已经晚了，只好等杨华回到座位上后说道：“都说好了我请你吃饭，你怎么这样？”
“我是晚辈，我请你吃，理所当然。”杨华笑道。
姚母轻抿了一下嘴，“杨华，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说吧，你跟小雪到底怎么回事？”
杨华心里暗自叫苦，他已经感觉到了姚母的性格跟姚如雪很像，这娘俩都不是好欺负的，要是以后成为一家人，他一个人不一定斗得过她们母女二人。
“是这样的阿姨，我跟如雪呢，已经确定关系了......”
姚母打断杨华，“等等，什么叫确定关系？你们那样了吗？”
“哪样？”杨华眨巴着眼睛问道。
“就是......发生那种事了没有？”姚母盯着杨华问。
杨华笑了起来，“没有。阿姨，如雪是个很正经的女孩，我也是个正经人，两个正经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姚母的眼睛还在紧紧盯着杨华，“别糊弄我，我看你就不像个正经人！”
“我肯定是个正经人。”杨华坚定地说，“再说了，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女儿吗？”
第196章 回家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杨华殷勤地招待姚母，还对菜品做了一些中肯的点评，以显示自己确实是个厨师。
人都是感性的，姚母在杨华的热情和花言巧语之下慢慢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吃了几口饭菜后，姚母问道：“说说吧？你怎么惹小雪生气的？”
这是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题，不过刚才跟姚母说话的过程中，杨华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觉得不能跟姚母彻底坦白，彻底坦白就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没有哪一位准丈母娘接受得了他的“胡作非为”。至于他跟姚如雪之间怎么沟通那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在准丈母娘面前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形象。
“阿姨，是这样的，我先前是个厨师，后来认识了一个老板，就去给老板当司机了......”
“等会儿。”姚母打断杨华，“你到底是厨师还是司机？当厨师好好的，干嘛又去给人当司机了？”
“我做菜做得好，可是开车开得更好，人家老板看到我开车技术不错，就把我叫去当司机了呗。”
姚母勉强相信杨华，边吃饭边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老板跟人家有矛盾，就被人......被人杀了，然后我就变成了嫌疑人，就被抓进去了。”
姚母听了这话大吃一惊，抬头看向杨华，“我说你怎么会留这样的发型呢，原来是刚从里面出来的？”
“对，我今天早上才出来的，但事实证明我确实是被冤枉的，要不我怎么会出得来呢？”
听了这话，姚母惊愕的表情才慢慢缓和过来，但胃口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不，我们还没分手！”杨华笃定道。
姚母毫不客气地说：“别跟我扯这个，小雪既然不愿意继续跟你来往，那就说明你们已经分手了。”
“阿姨，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如雪，我有话要跟她说。”杨华恳切地说道。
“她才刚走，现在还在火车上呢，要明天才能到深圳。到了深圳还得找工作，找到满意的工作才能安定下来，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会待在深圳哪个地方。”
“她在那边没有朋友、同学什么的吗？”
“你们之前不是商量过要一起去深圳的吗？她没跟你说到这些问题？”
“没有。”
姚母不再说话，低着头吃饭，她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杨华说的话，这只是杨华的一面之词，她想等到姚如雪在深圳安定下来之后，再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刻在她的心里，已经基本否定了杨华成为她女婿的可能性，没有哪一位做父母的会喜欢一个从看守所里出来的男人当自己的女婿，何况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接受他。
其实也不是杨华脑子笨，如果要编一个更好的理由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主要是他不想在姚如雪的母亲面前说太多的假话，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让她做自己的丈母娘，如果满嘴跑火车，以后不好收场。
杨华见姚母的脸色慢慢黯淡下来，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既然人家已经开始反感自己了，就没有必要再自讨没趣了，于是他也只好低头吃饭。
他想，只要能找到姚如雪的母亲，以后慢慢就会找到姚如雪，既然人都已经走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姚母吃饭的动作渐渐快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完了那碗饭，然后搁下碗筷说道：“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阿姨，要不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杨华边说边掏出手机。
“我没有联系方式。”姚母冷冷地说。
杨华当然不相信，“那如雪是怎么跟你联系的？”
姚母稍微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向杨华，认真地说道：“杨华，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吧，我不希望你跟小雪再有来往。不管你们之间以前是怎样的，我也不想再去追问，既然小雪都决定跟你分开了，你还是不要再找她了，好吗？”
随即，姚母站起身来，“谢谢你请我吃饭！”然后大步走出了餐馆。
杨华呆若木鸡地坐着，愣了一下之后三两下吃完了碗里的饭菜，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快速吃完后也离开了餐馆。
他没有打车，而是慢慢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都在一个县城里面，但杨华的家离姚如雪家挺远的，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走路最少要半个小时。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灯也全亮了。杨华一个人在马路边上怅然地走着，回想着他跟姚如雪之间的点点滴滴，一直到了快要到家的那个路口，才收回了思绪。
杨华的家在一片老城区里。那种地方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棚户区，那一片全是老房子，居住条件差，环境也不好。
要说老房子，姚如雪家那种房子也叫老房子，但毕竟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相比杨华他们家这一带就好得太多了。
杨华家住的这一片，有很多还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有点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也就是以前地主老爷们住的大宅院，解放后分给了普通老百姓，然后经过历代人的修修补补，看起来已经不伦不类了。
以前的大宅院，现在成了大杂院，院子里住了十几家人，到处堆满杂物，煤炭、破旧家具、自行车到处都是，有些地方连过路都成问题。
杨华家住在大杂院的南面，进门是两个房间，最里间还有一个厨房。这种房子都是两层，楼上的面积虽然小些，但隔成了两个房间，杨华和杨薇一人住一间，杨父杨母住楼下，倒也还算凑合。
杨华的父亲是一家国有企业的普通工人，一辈子老实本分。他母亲没有工作，但也是个贤惠的人。亲戚朋友们都想不通，这样的一对夫妻竟然会生出杨华这么调皮的孩子，先前人们怀疑是抱错了，后来看到杨华越长越像他父亲，就没有人再这么说了。
不过杨薇的性格跟父母倒是很像，从小就听话乖巧，性格温顺善良。
兄妹俩感情很好，一直到现在，杨华都爱跟杨薇说，小薇，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跟哥说，哥帮你揍他。
可是这么多年来，杨薇几乎没给家里惹过麻烦，倒是杨华三天两头的跟人打架闹事，搞得杨父杨母头痛不已。
因为是晚上，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杨华在昏暗的灯光下沿着邻居们堆放杂物时留出的通道走到家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前来开门的是杨华的妈妈，已经半年多没见到儿子的杨母有些激动，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华，好像担心他缺胳膊少腿似的。
“妈！”杨华亲切地喊道。
当看到杨华的头发变成那样，杨母问道：“华子，怎么把头发剃了？
“现在省城那边流行这样的款式。”
“哦。不是说下午就可以到的吗？怎么现在才到家？”
杨华知道是妹妹报的信，“有点事耽误了。”然后走进屋里。
家里的餐桌上还摆放着饭菜，杨母已经吃完了，杨父还在喝酒。
见杨华来了，杨父抬头看了看他，没好气地问道：“你小子不会是刚从里面出来的吧？”
第197章 父母逼婚
杨华听到父亲这么说，心里一惊，嚯，还是这老头比较聪明。
“爸，现在真的流行这种发型，你没看好几个大明星都把头剃成这样了吗？你看人家好莱坞那些大腕，发型都这样！”杨华边说着边在父亲对面坐下来。
杨父又打量了一下杨华，懒得再跟他争论，在他老人家眼里，只要杨华没缺胳膊少腿就好，从小到大，他就没指望杨华能成什么大器，只要他不惹事生非就万事大吉了。
“吃了吗？”杨父问。
“在一个朋友家吃了，不过酒是一点没喝，你老人家要是不嫌弃，我陪您喝两杯！”杨华嬉笑道。
杨华就是这样，即便心里再苦闷，他对生活也是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还没等杨父说话，杨母已经把一支陶瓷酒杯和一双筷子放在了杨华面前。
杨华拿起酒瓶子先往他爹的酒杯里倒满酒，又把自己的杯子给倒满，端起酒杯说道：“爸，来，我敬您一杯！”
杨父举起酒杯跟儿子碰了一下，一呲溜把那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杨华自然也是一饮而尽，一股包谷酒特有的香味伴随着辛辣从嘴里流进胃里，这不光是家乡的味道，还是家里的味道。
杨父一生实实在在，做人老实本分，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喝点小酒，几乎天天喝，但他很少把自己灌醉，总是喝到七八分的时候就停下了。
由于收入不高，杨父一直喝的都是这种散装的包谷酒，一两块钱一斤，后来涨到了四五块。
小时候，先前打酒的事常常是杨华去办，因为他总爱私吞找回的钱，后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渐渐长大的杨薇。杨薇从来不拿一分钱的“好处费”，找回的钱总是如数上交，即便偶尔克扣一点，也暗地里交给了杨华。
杨华陪他爹喝了几杯之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沓钱递给他妈。
这是他快到家的时候，在路口的一家银行的自动柜员机里取的三千块钱，取钱之后本来打算再给家里买点东西，可由于时间太晚，附近又没有超市什么的，只好作罢。
在南都的时候，杨华就给父母寄过几次钱，他妈妈每次都在电话里问起钱的来路，就担心杨华在外面干违法的事情。
对于在南都所从事的职业，杨华一直说是给人当厨师，杨母说你小子在家连饭都很少做的人，怎么当的厨师？
杨华就说自己在南都遇到了好心人，不但在他走头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他，还把厨艺传给了他，如今他就在这位好心人的餐馆里当厨师呢。
为了让杨母相信他的话，有一次杨华还让孙艳梅跟杨母聊了几句。孙艳梅不但向杨母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还像个准儿媳妇似的关心起杨华父母的身体健康以及生活情况等等，搞得杨华在旁边一再给她递眼神，示意她“把握好分寸”。
杨母见儿子递钱给她，急忙摆手，“华子，你也不小了，有钱就自己存着，还要成家立业呢。你爸的工资足够开销家里的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们。”
杨华硬是把钱塞进他妈手里，“妈，你拿着吧，我成家立业也不指望这点钱。”
杨母勉强接过钱后说道：“华子，我听小薇说你也经常给她钱花，你给人家当厨师一个月到底有多少工钱？”
“都说了，两千，包吃包住。”
“两千还包吃包住，都赶上大酒店的厨师了，你这老板可真大方！”
“妈，省城的工资肯定高，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大城市打工呢？”
杨母把钱拿进里屋放好后，回来坐在杨华的身边，“华子，自从你认识肖丽之后，你就乖了不少，但是最终你们还是分开了。唉，那天我在街上看见她了，看样子她就要生了......”
杨华打断母亲，“妈，你别再提她了好不好？”
杨母意识到这是儿子的伤疤，就转移了话题，“好，不说她。我觉得你那个老板娘......叫孙什么来着？”
“孙艳梅。”
“对，孙艳梅。我觉得她对你是肯定有那种意思，要不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带她来给我们看看？”
“妈，人家是我的老板，你想哪儿去了？”
“什么你的老板？她主动跟我说她老公死了，带着个孩子，还那么关心我们二老，我听得出她就是喜欢你。说实话，一开始我跟你爸都有点那个，毕竟她比你大，又结过婚带着个孩子，但后来我们也想通了，娶媳妇最重要的是要心好，人家孙艳梅是个好心人，又能干，你跟她在一起，肯定能幸福。华子，过日子是自己的事，只要自己好过，管它别人怎么说，是吧？”
杨华苦笑一下，“妈，梅姐确实是个好心人，也很能干，可是我真的对她没感觉！”
杨母一听这话，把脸沉了下来，“感觉？你对肖丽就很有感觉，可结果呢？”
“妈，不是所有女人都像肖丽那样的！”
“那你遇到你喜欢的没有？”
杨华想了一下后说道：“有，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二老的脸上立即露出好奇之色，杨母问道：“谁呀？干嘛不带来我们看看？”
“去深圳了。她长得特别漂亮，而且还是个海归呢。”说起姚如雪，杨华难免得意，哪怕他已经意识到他跟姚如雪的复合的可能性很小。
“海龟？什么是海龟？”
“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人。”
“留学回来的？还去深圳了？你这不是瞎扯吗？人家都去深圳了，那还能是你的吗？我跟你说华子，你二姨妈家有个邻居，那小伙子还是个有工作的，人长得也不错，跟一个女的处了两年的对象，结果那女的去了深圳，不到两个月就打电话来跟他分手了！”杨母说道。
杨华沉默着，一言不发，随后把面前的一杯酒倒进嘴里一口吞了。
二老见杨华那样子，就知道他说的这个女人不靠谱，杨父喝了一口酒之后说道：“华子，做人最重要的是实在，别去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你妈说的没错，人家这个孙艳梅就是个很实在的好女人，你下次把她带回来我们看看，行的话就娶了她吧。”
杨华不耐烦起来，“爸，妈，你们别逼我好不好？”
“我们也不想逼你，你都快二十五的人了，还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小薇考上了大学，完成了我们的一个大心愿，接下来就是你的婚事，必须尽快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杨母态度坚决地说。
杨华叫苦道：“妈，你这不是逼婚吗？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是这种思想！”
“什么年代也得结婚啊，也得成家立业。华子，像你这样的人，最好是先有个家，有家你就有了责任感，再有个贤惠的媳妇帮衬着，慢慢的日子就好起来了。”杨母说道。
第198章 信不信我把你店烧了
杨华本来就因为姚如雪的离去而情绪低落，现在又被父母逼婚，更加心烦意乱，于是就给自己灌了几杯酒，趁着酒性倒床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他爹已经去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他妈一个人。
杨母见儿子起来了，急忙给他做了早餐。杨华吃过早餐后就要告辞，说梅姐的餐馆里没人帮忙，他得赶紧赶回去。
其实他知道艳梅餐馆并不忙，何况还有叶欢欢和李浩然，只是他刚从看守所里出来，还没跟他们好好聊聊就赶回清宁来了，再说，出来之后该何去何从也还没好好打算一下。
杨母没有挽留儿子，但一说起孙艳梅，她又开始唠叨，叫杨华过年前一定要把孙艳梅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杨华无奈，只好敷衍着答应了他妈。他妈见他要走，便走进里屋拎出一个鼓鼓囊囊行李包。
“华子，我估计着你今天要走，所以刚才上街去买了一些东西，你带去给小孙吧。”
杨华也觉得应该给孙艳梅他们带点东西才行，他接过来打开包包一看，里面除了天麻、竹荪、荞酥那些土特产之外，还有两套衣服，一套是童装，一套是成人女装。
这两套衣服无疑是给孙艳梅和婷婷买的，孩子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那样，杨华也不懂好不好看，可孙艳梅的那套他打开看了一下，当即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妈，你看你买的这叫什么衣服？这完全是大妈们穿的嘛，这叫人家怎么穿？”
“我问过卖衣服的，她说三十来岁的女人，就得穿这个。”
“这哪里是三十岁的人穿的？四十多岁的人穿的还差不多。”
杨母为难起来，“那你等等，我拿去换一套年轻点的。”
杨华又看了看那套大红大绿的女装，只好说道：“这样吧，我跟你去换。”
杨母笑了，“行，这样最好了，你喜欢的她肯定喜欢！”
母子二人拎着那套衣服上了街，去往杨母早上买衣服的那家店。
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见杨母拎着刚买的衣服返回店里来，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老板娘，这衣服不合适，换一套好不好？”杨母笑着问道。
“怎么不合适了？大了还是小了？”老板娘没好气地问。
“不是大小的问题，是款式的问题。我儿子说这衣服太老了，不适合三十来岁的人穿。”
“你儿子？”老板娘把目光投向杨华。
“对，他就是我儿子。这衣服是买给我儿媳妇穿的，她人在南都。”
“这衣服就是年轻人穿的呀，现在最流行的就是这个。”
杨华没理睬老板娘的说辞，自个儿在一排排的货架上挑选起来，他发现这店里的服装其实都挺好看的，唯独他妈买的那套不好看，估计是被店主给坑了，人家把最难卖出去的衣服卖给了她。
“这件吧，配上这条牛仔裤，挺好看的。”杨华一手拎衣服一手拎裤子说道。
老板娘的脸色更难看了，“换那个呀？......那个可贵了！”
杨母摸了一下衣服的质量，笑道：“妹子，都差不多嘛。”
“差不多？你再仔细看看，这套衣服的价格可是你手上那套的两倍！”
“两倍？我这套是一百二十块钱的，难道这个要两百四？”杨母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本来是二百五的，一大早的收你们二百四算了，再给一百二十吧，我换给你们。”老板娘不耐烦地说道。
杨母意识到被宰了，不客气地说：“要加一百二？那我还不如去别的地方另外买一套。”
“那你就去别的地方买呗！”老板娘冷笑道。
杨华听到这话来气了，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加点钱给店主的准备，他也明白，像这种情况，多少都会补点钱给店主的。
这种杂牌服装，一般都不会明码标价，顾客全靠嘴上功夫跟店主砍价，退货一般不可能，要换的话如果不是同款就只能加钱。
可这卖衣服的也太过分了吧，同档次的东西却要双倍的价钱！
“老板娘，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店给烧了？”杨华冷冷地说道。
杨华当然不会烧她的店，但他知道这些奸商都是欺软怕硬的，不给点颜色，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
杨母却把儿子的话听进心里去了，赶紧喝道：“华子，别乱说话！”
随即杨母对老板娘好好说道：“妹子，你看我一大早的就给你开张，东西不合适换换是很正常的嘛，可你也不能乱喊价是吧？”
“乱喊价？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衣服！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这种款式的服装，有多少都不愁卖，我叫你们加一百二十块钱，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话，要把我的店烧了，他以为他是黑社会吗？”
老板娘顿了一下，“我跟你们说，现在我改变注意了，我不换，给多少钱都不换！”
杨华听了这话更来气了，但他没有发作出来，而是冷笑道：“你真不换？”
“不换！”
“那你把钱退给我们。”杨华说。
老板娘冷笑出声来，“退钱给你们？凭什么？”
“凭我们觉得这衣服买错了！”杨华也冷笑着说。
“买错了那是因为你妈没眼光，是她土！”老板娘毫不示弱地说。
杨华听了这话，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还真要去点店里的衣服。
杨母赶紧把他手里的火机抢过来，呵斥道：“你干什么？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大不了我们不要这套衣服了，另外买一套不行吗？”
老板娘趁机撒泼，对杨华说道：“你点呀，你点了试试！老娘大不了不要这个店了，把你小子送监狱里去蹲几年！”
其实那老板娘也是看到杨华的妈妈能劝住杨华才这么说的，要是杨母不在场，她可不敢这么刺激他。
这个年头，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是这样，东西没卖出去之前他们是孙子，卖出去之后就变成爷爷了。
老板娘也知道，她要是坚决不换衣服给杨华母子，娘俩也拿她没办法。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市场监管局，说找工商吧，没有质量问题，店家不退不换也是符合规定的。
那么，顾客买到不满意的商品，责任就得自己承担，这就是无奈的现实。
也正是因为这样，每天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在店铺里吵架打架，甚至闹出人命案子来。
多年以后，有一个姓马的聪明人利用互联网解决了这个问题，在网上买东西可以无理由退换货，而且态度还挺好。
这当然遭到了很多实体商家的诟骂，但人家马老板就是聪明，人家就是目光长远，当然人家也发了大财。
正当杨华和他母亲在店里跟老板娘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年轻女人走进店里来，对杨华和杨母喊道：“华子，阿姨，原来是你们呀！”
杨华母子俩回头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浩然的前妻孟菲。
第199章 为梅姐买内衣
“孟菲？你怎么在这儿？”杨华问道。
“我就在隔壁开店呢。”孟菲笑道。
杨母见孟菲来了，笑了笑，关于她跟李浩然的婚姻，杨母觉得挺遗憾的，偶尔遇见孟菲，还劝他们复婚呢。
“阿姨，怎么回事？”孟菲问道，然后把目光投向老板娘。
老板娘见孟菲认识杨华母子俩，脸色立即变的好看了许多，问道：“小孟，你们认识？”
孟菲说道：“很多年的朋友了。我在隔壁听到吵闹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呀？”
老板娘这才笑了笑，“这位大姐刚买了一套女装给她儿媳妇，嫌不好看拿来换，你说这一大早的，我们做生意都忌讳这个。”
“儿媳妇？”孟菲看向杨华，“华子，你结婚了？”
“没有，不是买给我老婆......哦不，我压根就没老婆！”杨华说着也笑了笑，心里的怨气瞬间消失了大半。
“那就是女朋友了，对吧阿姨？”孟菲问杨母。
“对对对，女朋友！”杨母笑道。
杨华也懒得争执，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争执。
“华子有新女朋友了，这是好事嘛！”孟菲说道，随即对老板娘说：“朱姐，给他们换换吧！”
老板娘这才和颜悦色地说：“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你们补十块钱好吗？一大早的。”
杨母听到这话非常高兴，立即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娘，老板娘也把杨华看上的那套衣服给折叠好装进塑胶递给杨母。
换衣服的事就这样解决了，孟菲跟老板娘道了谢之后就把杨华母子俩带进她的店里。
这是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内衣店，里面到处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内衣内裤，基本上都是女式的。
孟菲招呼杨华母子在店铺中间的一张供客人休息的小沙发上坐下，一坐下就打听李浩然的消息。
“华子，我听说你跟浩然在南都混得都不错，是吧？”
“谁跟你说的？”
“朋友呗。有人在南都的一家大型酒吧里看见了李浩然，说他现在可威风了，是酒吧里的主管，是不是？还有你......”
杨华笑着打断孟菲，“你别听人瞎说，浩然就是里面一个端盘子的普通打工仔，哪是什么主管？”
“端盘子会在酒吧里吆五喝六的吗？”
“没有没有，浩然的事，我会不清楚吗？”
杨华说完拉着杨母要走，说南都那边还有事，不能再耽误了。
孟菲见他们要走，赶紧起身说道：“华子，你既然来了，就给你女朋友带一套内衣呗，外衣都买了，再买一套内衣不是更好吗？”
杨华想想也是，孙艳梅不止一次地给他买过衣服，而且一买就是里里外外一整套，于是他就用眼睛在那一排排的咪咪罩和三角衩里搜寻哪一套适合孙艳梅。
最后，杨华把目光停留在一套乳白色的蕾丝花边内衣上，问道：“这个还有大号的吗？”
“这已经是大号的了。你看，像我这样的，都只能穿中号的。”孟菲挺了挺自己丰满的胸部说道。
杨母觉得有些难为情，就对杨华说道：“华子，你们慢慢挑，不着急，我在外面等你。”
杨华对母亲点点头。
待杨母走出店门口，孟菲也觉得更方便了，问道：“华子，你女朋友胸部很大吗？”
“比一般人大。”
孟菲弯腰从货柜里拿出一只大号的咪咪罩，款式跟杨华刚才看的那个差不多，只不过比那个要大一些，“那你看看这个够了吗？”
“这个......”杨华凭两眼估计着，“我也没把握......应该差不多吧。”
孟菲笑了笑，“你都不清楚？我问你，你这么大的手......一手抓得完吗？”
杨华斜睨着孟菲，心想：妈的，结过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这些事跟拉家常似的。
“我没试过诶。”杨华回答道。
孟菲微微蹙眉，“你没试过？不会吧华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我以前听肖丽说过，你在这方面可不是个老实人哦。”
“不是，孟菲，你理解错了，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姐。”
“你姐？”孟菲笑了笑，“姐弟恋对吧？你还没碰过人家？”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是把她当姐。”
“那你妈还说是你女朋友，再说了，既然不是那种关系，你干嘛要跟人家买内衣内裤？”
“这个，是我妈想让我跟她在一起。”
“哦，她比较胖，你不喜欢她是吧？”
“不胖不瘦，刚好，只是这个地方比较大而已。”杨华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孟菲坏笑起来，“那你可真是有福气了，人长得怎么样？”
“还行。”
“那就行了，你也不小了，差不多得了，就拿这套去送给她吧，她一高兴，说不定就跟你......你懂的！”孟菲又坏笑起来。
杨华不想解释太多，把那只咪咪罩拿在手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孟菲的胸部。
孟菲明白他的心思，从杨华手上把咪咪罩拿过来往自己胸前一套，“你看，我里面穿着内衣，外面还有外衣，穿起来都刚好，她肯定能穿的。”
杨华估计着也差不多，就问多少钱。
“这么好的关系，我给你打八折，加上丁字裤......”孟菲拿起收银台上的计算器敲打了几下，“一共一百六十三，你给一百六就可以了。”
杨华觉得有点贵，毕竟他妈妈给孙艳梅买的那套外衣都才一百三十块，以前他跟肖丽买过内衣内裤，一套也才几十块钱，但一想到孙艳梅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还是爽快地付了钱。
孟菲一边给杨华包装那套内衣，一边说道：“华子，你到南都后，叫李浩然打个电话给我好不好？”
杨华感觉孟菲想跟李浩然复合，他知道李浩然多半是不会答应的，于是就敷衍道：“行，我会跟他说的。”说完拎上袋子就要走。
“等等！你想糊弄我，连电话你都没问我，你怎么跟他说？”孟菲说完拿了一张纸写上她店里的座机号码，对折两下后交给杨华。
杨华心想，作为朋友，他也只能做个信息传递员，至于他们俩怎么相处，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于是就把孟菲给他的那张纸揣进裤兜里，挥挥手走出了店门。
......
杨华到达南都火车站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他没想到李浩然会开着他以前开的那辆桑塔纳来接他，而且副驾位置上还坐着孙艳梅。
“浩然，这车怎么到你手上了？”杨华上车后问道。
“这车原来的主人是王坤，王坤死了，自然就归白小玲了，白小玲就连同王坤的酒吧、茶楼一起入资到通达公司，然后这辆车就被分配到我们CC酒吧来了，白小玲对我挺好的，说这车我随时可以用。”
副驾位置上的孙艳梅笑道：“浩然，白小玲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李浩然不以为然地说：“去，就她？我才不稀罕呢！”
第200章 我妈给你买的
李浩然说的这话当然有点夸张了，以白小玲各方面的条件来说，配李浩然是绰绰有余，他看不上的是白小玲的生活作风。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喜欢孙艳梅，故意在孙艳梅面前这么说的。
大家没有再说这个，李浩然边开车边问道：“怎么样？华子，找到姚如雪了吗？”
杨华颓然地摇摇头，“没有，我刚到火车站她就走了，刚好错过。”
副驾位置上的孙艳梅心里暗自欢喜，即便她知道杨华不喜欢她，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还是很自然地感到心情愉快。
爱情这个东西，从来都是自私的，孙艳梅也是个凡人，虽然她也希望杨华快乐，但她更希望他在她身边快乐，在她的怀抱里快乐。
李浩然扭头看了一眼后排的杨华，然后目视前方说道：“华子，别难过，好事多磨嘛。如雪去深圳是以前就打算好的，也就是说有没有这档子事她都要去的。为了让你出来，她确实付出了不少，甚至都差点嫁给裴展志了，这说明她还是非常喜欢你的，只不过张梦露给她听的那段录音确实刺激到她了。你想想，别说她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又没有谈过恋爱，就是你我这样的老油条，也受不了那样的刺激。”
李浩然顿了一下，总结式的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得让她先缓缓。她走了就走了吧，让她离开这个环境好好静一静，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就缓过来了，到时候你再去找她，我相信她是不会轻易忘记你的。再说了，人家也没跟你说分手，是吧？”
李浩然的这番话像鸡汤一样给了杨华慰籍，他立马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对，如雪虽然走了，虽然跟她妈妈说不让我去找她，但她并没有跟我提出分手，说明她还没有割舍这段感情，说明我们以后还有希望！”
“就是，我还是那句话，好事多磨，感情上的事情，有点波折那是正常的。华子，如雪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她跟肖丽完全不是一种人，肖丽是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好女孩，实际上骨子里是很毒辣的，这种女人关键时刻会靠不住。而如雪就不一样了，她很直率，不装不作，平时你会感觉她有点小脾气，有点带刺，但是关键时刻却是最靠得住的那种女孩。”
杨华的心里更舒畅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还伸手拍了拍李浩然的肩膀，“浩然，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关键时刻总是能为我......为我指点迷津！”
李浩然呵呵笑了，“喂，别没大没小的好不好？什么兄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你哥！”
杨华展颜笑开了，“好好好，哥！”
李浩然听了这话乐得不行，“哈哈，总算听到你叫我哥了！”
随即他把目光投向孙艳梅，“梅姐，你听到没有，华子他承认我是他哥了！”
孙艳梅勉强一笑，“你本来就是他哥嘛。”
杨华对孙艳梅说：“梅姐，我们都是你兄弟！”
孙艳梅轻轻撇了一下嘴，“唉，我倒是想当你们的妹妹，可我没那个命啊！”
两个男人都听出了孙艳梅言语间的隐藏的意味，李浩然安慰道：“梅姐，当大姐也挺好的，你虽然年纪比我们大，但是我们是男人，在你面前我们就像你哥哥似的，谁敢欺负你，我们揍他，你有什么困难，我们替你扛着。”
杨华附和道：“对，梅姐，我们两个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孙艳梅没有搭理杨华，斜睨着李浩然说道：“浩然，你是当哥当上瘾了！”
李浩然得意地对孙艳梅说：“那当然，如果你们愿意，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哥，特别是你的。”
孙艳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浅浅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杨华当然也明白李浩然的心思，本来他想把裤兜里孟菲写上电话号码的那张纸拿出来交给李浩然的，又觉得当着孙艳梅的面这么做不合适，于是那已经伸进裤兜里的手又缩了回来。
不久，汽车到了艳梅川菜馆，大家下了车。
叶欢欢看到杨华手里拎着一个行李包，问道：“华哥，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杨华笑了笑，“小鬼，你就知道吃。不过，你别说，还真有！”
杨华说完打开行李包，取出一袋子荞酥放在一张桌子上，“吃吧，这是我妈买给大家的。还有天麻、竹荪，这些要加工好了才能吃。”
大家便一人拿起一块荞酥，撕开包装纸吃起来。
孙艳梅没吃过这玩意儿，边吃边赞叹：“嗯，好吃，就是太酥了点，一不小心就捏碎了。”
杨华说：“这才是正宗的荞酥，太硬了就不是荞酥了，吃不出这个味儿。”
孙艳梅赶紧从袋子里取出两个放在收银台上，“我得留两个给婷婷，等会儿被你们吃光了！”
荞酥是荞麦制成的一种休闲食品，类似月饼，大小也跟月饼差不多，甜中带点苦味。
这种食品容易饱腹，如果在肚子不饿的情况下，一人最多吃两个就吃不下了，所以孙艳梅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大袋子的荞酥，大家根本不可能一次就吃完。
吃好了荞酥，叶欢欢看到行李包里有新衣服，就好奇地取出来看了一下。
“嚯，这是小孩子的衣服，肯定是给婷婷的。”叶欢欢说。
杨华对孙艳梅说道：“梅姐，那是我妈买给婷婷的。”
孙艳梅乐了，从收银台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和手，把那套漂亮的童装拆开一看，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嗯，不错，很漂亮，而且大小也差不多！”
“梅姐，这个应该也是给你的。”叶欢欢又从旅行包里取出一套女装。
“这也是我妈给你买的。”杨华对孙艳梅说。
孙艳梅得意地从袋子里取出那套女装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问大家：“好看吧？”
大家都点点头。
接着叶欢欢又取出了一个漂亮的塑胶袋，里面是一个半纸盒半吸塑的内衣包装盒，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内衣。
“这个应该也是给梅姐的吧？”叶欢欢问杨华。
杨华面露难色，他并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个送给孙艳梅，那毕竟是女人的内衣内裤。
“呃.......梅姐，这个......也是我妈给你买的。”杨华支吾道。
孙艳梅却豪不在乎地把内衣盒子接过来看了看，“嚯，漂亮，还是加大号的！”
随即她对杨华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阿姨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穿这个号，是你买的吧？”
杨华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买这个东西，真是我妈买的。”
李浩然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叶欢欢看了看李浩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赶紧替杨华开脱，“梅姐，这个肯定是华哥的妈妈买的，至于尺码，老人家问一下华哥不就知道了嘛。”
孙艳梅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一边去，没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