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病房里的女人
两人走出酒吧，来到一辆奥迪100轿车的旁边，司机赶紧下车给王坤开了门。
杨华知道自己不能跟老板坐在一起，主动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启动后，王坤问道：“华子，你会开车吗？”
“会，但我没驾照。”
杨华开车是跟李浩然学的，几年前就会了，而且还开得不错。
可是他们家穷，一下子拿不出三四千块钱办驾照。
那些年他给人打工得到的钱，差不多有一半寄给了上大学的肖丽，所以办驾照的事就一直拖着。
那时候肖丽在信中跟他说，等她毕业有工作了，就给他办一个驾照，他就可以像李浩然那样给人跑出租车了，好歹也算是个正当职业，再怎么样也比给人家看台球室强。
可这个承诺最终成了一句空话。
想到这个，杨华有些伤感，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感情的背叛。
坐在后排的王坤自然没看到杨华黯然的神情，他大大咧咧地说道：“只要会开就行，改天我叫人给你办一个，一分钱不要。”
“谢谢坤哥。”杨华说道。
这回神色黯然的是旁边正在开车的司机，他知道，以王坤的德性，有了杨华，他就要失业了。
十来分钟后，汽车到达了白云区人民医院，马东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一只手上正在输液。
见王坤和杨华来了，他欠了一下身，想坐起来却没有做到。
杨华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东哥，好好躺着，不要动。”
马东勉强笑了一下，“谢谢坤哥和杨华兄弟来看我。”
“叫我华子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好的，华子。”
这时候医生刚好进来，杨华问道：“医生，他伤得怎么样？”
“算比较重，肋骨断了两根，头部缝了四针，浑身有十几处软组织挫伤。”
医生走了之后，杨华笑着安慰道：“没事，都是外伤，休息个把星期就好了。”
站在旁边半天没说话的王坤开腔了：“马东，要不是华子，你还有没有命都很难说。”
马东冲杨华笑了一下，笑得很真诚，“谢谢你，华子！”
“诶，咱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说这个干嘛，说不定下次你又救了我。”
“马东，以后你继续管理CC酒吧，华子跟着我。”王坤不冷不热地说道，看得出他对马东有些失望。
马东虽然人直，但并不傻，他看得出这次的事情让他在王坤心中的地位降低了不少。
不过他心服口服，杨华的勇猛他是看在眼里的，今天要不是有杨华在，他不死都得残废。
在王坤身边打打杀杀混了多年，其实他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他觉得能保住命比什么都好。
王坤敷衍似的安抚了马东几句，就离开走出了病房。
杨华送他到医院门口，他上车后降下车窗玻璃问道：“华子，你住哪里呢？”
“哦，还没确定住在哪里。差点忘了，我行李还在茶楼呢。”
王坤对司机说：“等会儿送我回去后，你去茶楼帮华子拿行李，今晚他住你那儿。从明天起，你不用上班了，你的房子给华子住。”
司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杨华觉得过意不去，“坤哥，要不让他跟着陈三他们在一起吧。”
“跟陈三？他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人家陈三他们好歹还能唬人，他能吗？”
听到这话，杨华就不再说什么了。
王坤走了，杨华回到医院，他来医院就是想陪陪马东，自己刚来，总得有一两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像陈三那样的人，他是不屑于做朋友的，目前看来，也就只有马东这个人可以相处。
当杨华回到病房门口，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马东的床前。
杨华心想，这应该是马东的老婆或者相好吧，在道上混的，哪个身边没女人。
见杨华来了，那女人站起身来喊道：“华哥！”
杨华盯着这女人看，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还算不错，身材也挺好，“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女的莞尔一笑，“华哥，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把我给忘了？我刚给你洗过澡呢。”
“给我洗澡？......哦，知道了，知道了！”杨华这才想起刚打完那一架，给她洗澡的两个小姐中有一个是她。
他当时太累了，又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加上这女人当时穿得比较暴露，而现在穿得相对保守，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知道对方是小姐之后，杨华对她难免有些轻视，他没想到马东会跟一个普通的酒吧小姐有这么好的关系。
虽然他还不能确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一般来病房探望的，都是关系比较密切的，看来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杨华虽然也算比较放得开的男人，但在这种环境里面对一个刚刚给自己洗过澡的女人，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女人倒是很大方，笑着把病房里仅有的一张凳子让给他坐，然后对马东说道：“我走了东哥，你跟华哥慢慢聊。”
女人走了之后，马东问道：“有烟吗？憋死了！”
杨华边掏烟边说：“都这样了，还抽烟？”
“嘴巴跟肺又没伤着，怎么不能抽烟？”
杨华递上一支黄果树给马东，并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刚才那女的应该就有烟，你干嘛不跟她要？”
“她说她没带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马子？”杨华有些轻蔑地问。
“不是，我老婆的好朋友，我们是老乡。”
“那，你老婆呢？”
“死了。”
杨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哈。”
“没事，都一两年了。”
杨华还是一脸的好奇，但又不好多问。
“你肯定以为我跟她有一腿是吧？”
“这是自然的，要不她怎么会来看你？”
马东弹了一下烟灰，“我老婆以前是她们的领班，就是妈咪。”
杨华点点头。
“你一定觉得有点那个吧？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当过鸡头，我老婆就是那段时间跟我认识的。”
马东又弹了一下烟灰，“有句话怎么说......物以什么聚，人以群分。我这样的人要是跟高级白领在一起，那就奇怪了。”
马东这句话让杨华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用高跟鞋跟踩他脚的女人。
“不过，我老婆自从跟我在一起后，就没再卖了，这点我是相信她的。”
“刚才这个女的喜欢你，是吧？”
马东笑了一下，“应该不是。”
“最起码你们关系挺好的。”
“她是我老婆生前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我，反正我老婆死后，她对我挺好的。”
“那不就是了。”
“可是我问过她，她明确说不喜欢我。”
“她可能是觉得对不起你老婆吧？”
“不知道，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
“瞒着你？关于你老婆的死？”
马东点点头，“对。”
第32章 马东的老婆
“她叫什么名字？”
“马小红。”
“跟你一个姓。”
“对，就因为这样，大家又是老乡，所以我们就成了朋友。”
杨华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老婆怎么死的？”
马东的眼神里流露出几许悲伤，“跳楼。”
杨华见马东神情黯然，想岔开话题，笑着问道：“坤哥说你经常搞女人，这个马小红你肯定搞过吧？”
“没有，她我真没搞过。”马东说道，“她们这些人我了解，别看她们表面风骚，其实对那种事情没什么兴趣。”
“当然了，天天吃肉的人对肉肯定没兴趣！”
即便是把话题岔开了，马东的神情似乎还陷在他老婆去世的悲伤里，“我感觉关于我老婆的死，马小红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什么呢？”
“我跟我老婆好好的，那段时间又没发生什么让她难过的事，平白无故她就跳楼了，没道理啊！”
“你怀疑不是自杀？”
“可是人家警察查下来就是自杀。”
“她那段时间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啊。坤哥说估计是那段时间她发现我在外面搞女人。”马东吧唧了一下嘴，“其实吧，华子，我不是坤哥说的那样，我很少背着我老婆搞女人的。”
“都是当面搞？”杨华笑着问。
马东也笑了，“没有没有。”
杨华正色问道：“你凭什么说马小红有事瞒着你？”
“她不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吗？我就想从她这儿了解我老婆死前到底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事，她说她不知道，但我每次问起，她的表情都不自然。”
杨华灭了烟，“人都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自寻烦恼。”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要去想，总觉得不搞清楚对不起我老婆。”
“你们有孩子吗？”
“没有。才结婚不到一年她就死了。”
杨华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好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带你去我炒菜的那家餐馆喝两杯。”
马东笑了，“好，没问题。”
第二天，杨华就成了王坤的贴身保镖和司机，王坤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不过，王坤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让他跟着，有时候也让他在车里待着。
他想，这也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再说了，道上混的人都神秘莫测，某些特殊情况不让他跟着也很正常。
其实，对于给王坤当保镖这事，杨华还是有点纳闷。
按理说要论拳脚功夫，他还算不上高手，只不过打架比一般人勇猛而已，为什么王坤会让他给他当保镖呢，难道真的就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想过几次之后，他也懒得去想了，反正他不打算永远给王坤当马仔，也不会满足于给他当马仔，只要有机会，他会离开王坤，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因为没什么事，王坤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给杨华，叫他去买一部手机，方便联系。
杨华去一家移动公司的营业厅里花了两千多块钱买了一部爱立信手机，又去一家商场给孙艳梅和婷婷各买了一套衣服。
这两天，杨华时刻挂念着孙艳梅，担心她没招到人帮忙，又要带孩子又要经营餐馆，难度可想而知。
昨天他用酒吧里的座机电话打了艳梅川菜馆里的电话，孙艳梅接的电话，一听到是他就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没了声音。
他知道，孙艳梅生他的气了。
杨华走进艳梅川菜馆的时候，正是饭点，也是比较忙的时候，孙艳梅正在给客人炒菜，有一桌客人正在吃饭，两桌客人在等着她上菜呢。
杨华赶紧把手里的几个胶袋发在收银台上，给那两桌的客人倒上茶，然后走进餐馆里说道：“梅姐，我来吧。”
孙艳梅绷着脸，没理他。
等菜的一个客人冲孙艳梅喊道：“老板娘，让你老公来吧，他炒的菜好像比你炒的好吃哦！”
杨华趁机嘻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吧，梅姐。”
孙艳梅把正在炒的那个菜出了锅，端着盘子走出来，把菜放到刚才冲她喊叫的那个客人的面前，“他不是我老公！”
“哦，不是你老公啊？不好意思哈。”
孙艳梅返回厨房里，杨华已经把锅架在灶火上了，正根据点菜单炒下一个菜呢。
孙艳梅见状，没说什么，板着脸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递给杨华，然后站到一边捏腰杆去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三天没炒菜了有了新鲜感，还是因为是心里有内疚感，杨华今天炒菜比以前快，菜的味道也比以前更好，客人们都赞不绝口。
忙过这一阵之后，食客渐渐少了，杨华问道：“梅姐，干嘛不招个人帮忙，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我就这命！”孙艳梅没好气地说道。
杨华走到孙艳梅的身后，动手给她捏了一下肩膀，“梅姐，你理解一下我，好不好？等我有钱了，你就不用做了，我给你发生活费，你天天睡大觉就行。”
孙艳梅被捏舒服了，脸色好看了不少，“你打算养我？”
“对，我养你，还有婷婷。”
孙艳梅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娘俩没那福气！”
“怎么没有？你帮过我那么多，我帮帮你们也是正常的。”
孙艳梅闭上双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你现在是这么想，有钱了就不这么想了，就算你愿意，你媳妇儿还不愿意呢。噢，让自家男人白养着一对孤儿寡母，哪个女人受得了？”
“我媳妇儿，我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再说了，她既然当我媳妇儿了，就得听我的。”
“天下没那么傻的女人吧？再说了，我是有手有脚的人，我能养活我们娘俩，干嘛要你养。”
随即，她把目光投向收银台上的那几个胶袋，“你买了什么？”
杨华停下手，走过去把几个胶袋拎过来，“给你们买的衣服，你看这套是你的，这套是婷婷的。”
孙艳梅斜睨着杨华，“跟着王坤发财了？”
杨华笑了笑，“没有。哪有那么快？”
孙艳梅把杨华手里的胶袋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放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华子，人要走正道，不走正道迟早.......”说到这里她又觉得不该这么说，有点诅咒的感觉。
“梅姐，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无非就是老板们相互争个地盘，抢抢生意什么的，不是电影上那种天天打打杀杀的，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着，你看我这不就是有时间来看你了吗？”
孙艳梅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他王坤是个什么人我不知道吗？跟着他混会有好结果？”
“你知道？你知道他什么呀？”杨华纳闷地问。
孙艳梅赶紧解释：“王坤是白云区的一大恶霸，这谁不知道？”
杨华点了一下头，“好吧，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会长时间跟着他混的，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就会出来自己做。”
“自己做？做什么呢？”
“开酒吧，开茶楼，这些都是正经生意，当然了，开个大点的餐馆也可以。是吧？”
孙艳梅沉吟了一下，“这样吧，华子，你要是觉得跟着我没前途，可以自己开一家餐馆，我还有点积蓄，可以借给你用。”
杨华赶紧摆手，“不用，梅姐，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想靠自己一步步做起来。”
“一步步做起来，你那是混黑道，打打杀杀的，只怕是你有命挣钱没命花！”
杨华正要说什么，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走了进来，杨华一看到那女的，眼睛就亮了。
第33章 美女食客
那女的也看见了杨华，表情也很吃惊，“这餐馆你开的？”
杨华迟疑了两秒钟才回答：“不......我姐开的，我给她打工呢！”
“也对哈，叫艳梅川菜馆，肯定就不是你开的。”女的边说边和身边的男人在一张桌子边上坐下来。
男人看向还在惊讶的杨华，回头问女人：“你朋友？”
来人正是姚如雪和裴展智。
姚如雪做出一副俏皮的样子，清亮的眸子翻动了一下，“不是，是仇人！”
“仇人？”裴展智睁大了眼睛。
杨华回过神来了，“对，算是仇人，你踩我那一脚，痛了我一个星期呢！”
裴展智知道杨华是谁了，“如雪，我们换一家吧，这附近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川菜馆，比这高档的餐馆多了，你看这环境，还有那厨房，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我就喜欢在这种地方吃，有市井味，这下更好了，还有个老乡呢，不对，还有他姐姐，两个老乡！”
随即，姚如雪用家乡话对杨华说：“仇人老乡，拿菜单来嘛！”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孙艳梅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了，她从收银台上拿起一张菜单递上去，意味深长地说：“小姐，你们看看吧，我们这儿的菜不一定符合你们的口味！”
“老板娘，有你这么对顾客的吗？你应该说我们这儿的饭菜一定符合你们的口味。”姚如雪说道，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踩了我弟弟的脚背，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孙艳梅毫不客气地说。
姚如雪睁大眼睛看着孙艳梅，“喂，不就是踩了一下他的脚吗？你问问他在清宁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孙艳梅也瞪着姚如雪。
“他趴在我大腿上，那是耍流氓你知道吗？”姚如雪也不客气地说道。
裴展智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走吧如雪，我都说了不要来这种地方吃饭，你偏要来，跟这些人扯不清楚，胃口都没了。”
“坐下，坐下。”姚如雪抬手按了按，拿起菜单，“就在这儿吃，我胃口很好。”
然后她扭头对还在系着围裙的杨华招了一下手，“大厨师，过来！”
姚如雪的到来让杨华挺欢喜的，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且看到姚如雪身边有个公子哥，他的心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他走到姚如雪的身边，“你们要吃点什么？”
姚如雪却没点菜，笑着看向杨华，那笑容让他心花怒放。
“老乡，其实，那天踩了你的脚之后，我也觉得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你在清宁压......压到我了，我在南都踩了你一脚，咱们扯平了，好吗？”
杨华嘻笑起来，“好，扯平了！”
孙艳梅在旁边撇了一下嘴，没说话。
“嗯......”姚如雪看着菜单，“回锅肉，水煮肉片，宫保鸡丁，呃......酸萝卜老鸭汤，就这些。”
“小姐，全是肉诶，你不怕长胖？”杨华提醒道。
“不怕，我是吃不胖的！”姚如雪得意地说。
“好嘞，等着吧！”杨华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开始施展自己的厨艺。
孙艳梅板着脸走进收银台里坐着，一言不发。
裴展智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嫌弃的神色，嘀咕道：“你看这桌子，还有地板，什么样子嘛！”说完抽出纸巾把桌面擦了又擦。
姚如雪闲着没事，主动用家乡话跟孙艳梅拉家常，“老板娘，你们来南都多久了？”
孙艳梅头都没抬，“好几年了。”
“诶，我听你说话跟你弟弟不一样，你不是我们清宁的吧？”
“我是重庆的。”
“重庆的？哦，我知道了，你老公是重庆的，你跟他在一起口音受影响了对吧？”
孙艳梅抬起头，冷着脸说：“我没老公，他也不是我弟弟！”
姚如雪被怼了一下，有些不悦，就没再说话了。
裴展智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说道：“吃饭就吃饭，你跟人家说那些干嘛？”
姚如雪看了他一眼，然后静静地等着杨华把菜端上来。
几分钟后，第一个菜回锅肉上来了，姚如雪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口，立马叫住转身走向厨房的杨华——“等等！”
“怎么了？”杨华问。
“不错哦，炒得不错，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姚如雪夸赞道。
“哦，我姐教的。”
“她说她不是你姐。”姚如雪边说边把第二片回锅肉夹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不是亲姐。”
“哦，哦，这样啊。炒菜，继续炒菜！”
杨华走进厨房，开始炒第二个菜，当他端着水煮肉片来到姚如雪的身边，那盘回锅已经快被吃完了。
裴展智在姚如雪的鼓动下也拿着筷子吃，不过他吃得很慢，不像姚如雪那样大快朵颐着。
杨华不由得再次偷瞄了一下姚如雪的身材，不胖不瘦，虽然是坐着的，但也看得出该有的地方都有，该细的地方也细。
他这一看被姚如雪发现了，“看什么看？还不炒菜去！”
“我是担心......”
“你担心我长胖是吧？放心，我天天健身呢，胖不了。”
杨华“哦”了一下，返回厨房里。
不一会儿，所有菜都上齐了，杨华还送了一个凉拌三丝给他们。
姚如雪沉溺在享受美食的乐趣中，完全顾不上说话，杨华搬一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边抽烟边从侧面欣赏着这个美女。
看得出裴展智也觉得菜的味道不错，但他吝啬自己的赞美，总是找一些理由来贬低杨华的厨艺。
三菜一汤，还有一个凉菜，几乎全被他们两人吃完了，当然大部分是姚如雪吃的。
杨华和孙艳梅对视了一下，那意思是说：这女人可真够能吃的。
姚如雪用纸巾擦了一下嘴，满足地问道：“大厨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华，我姐叫孙艳梅。”
姚如雪分别看了一眼他们两位，点了一下头，“杨华，孙艳梅，我记住了。我叫姚如雪，这是我同事，裴展智。”
杨华记住了姚如雪的名字，并向他们点了一下头，裴展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孙艳梅问道。
这话正是杨华想问的，但他想听到的答案跟孙艳梅不同。
“他是我同事，也是我同学。”姚如雪回答道。
杨华心里一喜，孙艳梅觉得不可思议，讪笑道：“又是同学又是同事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裴展智趁机说道：“对，差不多了。”
姚如雪却不以为然地说：“别胡说，我们就是同事和同学。”
裴展智的脸色灰暗下来，掏出钱包要买单走人。
姚如雪却制止了他，“我来吧，今天是我说要请你吃点独特的，钱应该我付。”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孙艳梅。
孙艳梅把四十二块钱递给姚如雪，“一共是五十八块钱，谢谢。”
“呵，这么便宜，还是吃这个划算，物美价廉。”
姚如雪把找回的钱装进钱包，扭头对杨华说道：“杨华，厨艺不错，过几天我们还来。”
杨华笑道：“随时欢迎，下次我请你们吃。”
“那多不好意思，你要这样我们就不来了。”
“那行，下次你多给点钱吧。”
“为什么呢？”
“这样就好意思啦！”
姚如雪笑了起来，“你真够坏的！”
收拾好了包包，姚如雪对杨华和孙艳梅挥了一下手，“走了，杨华，孙姐。”
“梅姐。”杨华更正道。
“哦，走了，梅姐，走了，杨华。”
姚如雪和裴展智已经走出很远了，杨华还在门口站着，脸上的笑容还在持续。
“走远啦！”孙艳梅不耐烦地说道。
杨华这才转身对孙艳梅说道：“梅姐，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
第34章 无奈的现实
“以后这个姚如雪问起我，你就说我是你店里的厨师，她来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杨华认真地说道。
孙艳梅不屑地说：“别痴心妄想了，你没看人家身边有个高富帅吗？”
“有我帅吗？”
“怎么说呢？你们不是一种人，他属于青秀型的，你属于硬朗型的。论外表，你强过他，但是......”孙艳梅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但是人家身份地位比我高，是吧？又说这个！”杨华扫兴地说道。
“这是事实，人活着就得面对现实，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也不一定，等我以后混好了，我一定把她追到手！”杨华得意地说着，并从裤兜里掏出他刚买的新手机在孙艳梅面前晃了晃。
“嚯，买手机了，王坤给你的钱吧？”
“对，提前预支给我的。现在我有五千块钱的工资，还有一间酒吧百分之五的股份。厉害吧？”
孙艳梅并没有感到很惊奇，“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说你是我店里的厨师？你这么高的收入，应该也不会比她那样的白领低吧？”
“这个......”杨华支吾着。
“你就是不敢跟她说你跟着王坤混，你担心她认为你是混子，对吧？”
杨华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孙艳梅又苦口婆心地说：“所以我说嘛，华子，不能走那条道，对你的人生影响会很大的，这还是小的，要是出了什么事......”
“好了，梅姐，我知道了。可我要是当个厨师的话，我能追到她吗？她喜欢的是我炒的菜，不是我这个人！”
“你有点自信好不好？不是每个人都像肖丽那样的。”
“这不是不自信，这是残酷的现实，两个人如果活在不同的阶层，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就算走到一起了，很多问题也会慢慢显露出来！”杨华有些激动地说道。
“那你跟着王坤混，能混到什么阶层？”孙艳梅也激动起来。
“我跟着王坤只是暂时的，一年或者两年以后，我就会走入正道。再说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发现王坤走的是歪门邪道。”
孙艳梅点了一下头，“好，我不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你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
杨华知道孙艳梅是为自己好，笑着搂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了梅姐，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撑起这个餐馆？”
“有什么办法？这是我的命。”孙艳梅无奈地说。
“招一个小工吧。这样，工资我来出，好不好？”
“不用，要招工的话，工资也是我出，我受不起你这么厚重的恩惠。”
“这不叫恩惠，叫报答。就这么定了，改天我给你找一个来。”
孙艳梅没再说话，走过去收拾姚如雪和裴展智吃剩下的残羹剩菜，然后问道：“你吃饭了吗？”
杨华笑了，“还没呢。”说完跟着孙艳梅一起收拾完了桌上的碗碟，进入厨房弄吃的。
两人坐在一起吃午饭，就像从前那样，杨华说道：“梅姐，你放心，以后只要我有空，就过来帮你。当然，小工我也会帮你找的。”
孙艳梅白了他一眼，“你是来等姚如雪的吧？”
杨华嘿嘿一笑，“只要她来了你就立即打电话给我，我等会儿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墙上。”
孙艳梅又白了他一眼，“狼心狗肺！”
.......
清宁县，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李浩然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那肥胖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疲惫。
这是一个老式住宅大院，是李浩然的父亲单位当年的集资房，他父亲在一家要死不活的国企当工人，前两年退休后，带着他妈回乡下老家安享晚年去了，把这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让给李浩然结婚用。
李浩然他妈身体不好，生他的时候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后来就再没怀过孕，所以他是家里的独苗，成了那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子女。
小时候的李浩然虽然没有杨华那么调皮，但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也没读好书，走入社会后，他爹妈见他整天游手好闲，就给他报了名学习驾驶技术。
那时候的司机也算个体面的职业，本来汽车就少得让人稀罕，驾驶他的人也就让人稀罕了，据说更早的时候，县领导见到开车拉物资的司机都要热情握手的。
不过李浩然没有生在那个年代，他学开车的时候，汽车司机已经到处都是了，只是收入并不比他老爸那样的企业老工人低，走到哪里也还有人尊称一声“师傅”。
李浩然学的是大货车驾驶，大货车驾照那时候叫B照。本来憧憬着驾驶大货车跑遍全国各地，可后来县城里出现了出租车，他爹妈觉得跑长途运输比较危险，不想失去他这根独苗，所以就让他跑出租车。
买出租车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干的事，他只能卖苦力而已。不过收入也还算不错，因为那时候出租车不多，竞争不是很激烈，刨去上交给老板的钱，自己一个班下来也能整个百儿八十的，虽然辛苦点，但收入相当于他老爸工资的好几倍。
可是好景并不长，随着县城里的出租车越来越多，这个行当就越来越不好干了，出租车司机的地位也越来越低。
就像李浩然在孟菲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低一样。
孟菲是县纺织厂的一名女职工，这些年企业改制，工人们被买断工龄回到家里，在家待了半年的孟菲就找了份给人看服装店的工作。
认识李浩然那会儿，正是孟菲从企业职工变成服装店导购员的转折期，李浩然虽然貌不出众，但好歹也是“有技术的人”，人生处于彷徨时期的孟菲就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可甜蜜的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婚后的孟菲继续彷徨着，眼看身边的朋友们有的嫁给了有铁饭碗的公务员，有的自己做生意发了财，而自己的老公却是个地位越来越低的出租车司机，她自己也还是个服装店导购员，辛苦不说，既要看顾客的脸色，又要看老板的脸色，就算心情再不好，也得把微笑挂在脸上。
孟菲的心里渐渐不淡定了，她希望自家老公有出息，大把大把地挣钱回来，不要让她再在别人的店里打工受气，或者出钱给她开个服装店啥的，她也感受一下当老板的感觉。
可李浩然哪有那个能耐，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虽然也不低，但离大把挣钱和开一家服装店的目标还是太遥远。
于是孟菲的心里就有了怨气，有了怨气就影响了夫妻感情。
从小就跟杨华学会了调皮捣蛋和玩世不恭的李浩然自然也不是个能受气的人，被孟菲唠叨几句就摔锅砸盆，一出家门就几个小时不回来，有时候玩到大半夜才回家。
今天就是这样，一大早的孟菲就唠叨，李浩然跟她吵了几句后负气出门跑车，下午交班后他不想回家，进入一家麻将馆打麻将，到现在才回来。
第35章 李浩然离婚
李浩然用钥匙轻轻开了门，进入卫生间洗漱后又轻轻进入卧室，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孟菲并没有睡着，但她不是在等李浩然回来，而是心里烦躁，久久不能入睡。
给人看了一天的店回到家里，看到李浩然并没有回家，她胡乱整一口吃的对付了，然后独自一人在家看电视，一直把三集电视剧看完了也不见李浩然回来。她心里越来越烦躁，本想打李浩然的BP机，但又觉得自己本来就没什么错，干嘛非要求着他回来，爱回不会。
一直等到十一点也不见李浩然回来，孟菲就洗洗睡了，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啊。
想着这糟心的生活，孟菲更没法入睡，他跟李浩然结婚快两年了，先前两人想享受一段时间二人世界，后来想要个孩子了，又考虑到能否负担得起。
如果她生了孩子，就得失业在家带孩子，以李浩然的收入也能勉强维持下去，但是以后怎么办？
等孩子大了，面对的问题更多，而她是个没有工作的家庭主妇，毫无创造收入的能力，难道要靠李浩然跑一辈子出租车维持这个家吗？然后一家子穷一辈子？
孟菲不甘心，所以生孩子的事就一再搁浅。
渐渐地，孟菲对那事没了兴趣，即便是有时候为了满足李浩然，也必须督促他戴上套子，而李浩然每次都是一边操作一边埋怨，说这感觉跟穿着袜子洗脚似的。
于是仅有的那点快乐就只好等到安全期，但安全期也要看孟菲的心情是否愉快。要是那几天孟菲心情不好或者两人闹别扭，快乐的机会就只好等到下个月。
李浩然发现孟菲还醒着，就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孟菲不耐烦地拿开。
李浩然又把手搭上去，孟菲就发火了，“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
“媳妇儿，这几天安全，要不咱们来一回？”刘浩然温和地试探着。
孟菲没说话，李浩然以为她答应了，便先脱了自己的底裤，然后又去脱孟菲的。
孟菲却不干，用手拉着底裤不放，“别动，睡觉！”
李浩然心里就不痛快了，但还是忍住了，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无欲则刚，没欲.望的人才有资格任性。
他从后面环抱着孟菲，手脚自然不老实，孟菲不但没感觉，反而更加反感他，厉声说道：“别动，再动我发火了！”
你已经发火了好吗，李浩然心想。
李浩然停了手，兴意阑珊，平躺着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这他妈的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炮都不能打，还算是夫妻吗？
“孟菲，你什么意思，一大早的唠叨也就算了，连这种事也不让干。我问你，这日子还过不过？”
孟菲转过身，也像李浩然那么平躺着，“你大晚上的不回家，还问我这日子过不过？”
“我为什么大晚上的不回家？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就唠叨！”李浩然的声音大起来。
“我一大早就唠叨？你以为我喜欢唠叨？你要是像别的男人那样一个月几千上万地挣钱，我会唠叨吗？”
李浩然听到这话，心里难受极了，“我知道你嫌我穷，嫌我没出息，嫌我是个跑出租的，你他妈觉得谁能挣大钱你就找谁去！”
“你什么意思？不想过了是不是？”
“我连跟自己老婆干那点事的权力都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你知不知道，有好几次你不干，我都跑到厕所里自己解决了，这就是你对我的方式！你说我不能挣钱，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你心里就只有那点破事，不做会死吗？”
“不做当然不会死，但心会死。你既然觉得我窝囊，不能挣钱，长得也不帅，那你就像肖丽那样另攀高枝吧。”
孟菲欠身坐起来，靠在床头靠背上，“你什么意思？真不想过了？”
说到离婚，孟菲还是有点心虚的，她虽然嫌弃李浩然，但又担心自己离开李浩然后找不到更好的。
她跟肖丽不同，虽然长得也还过得去，但她没有肖丽那么高的文凭，要想找个像朱亚兵那样的根本不可能，如果再找一个像李浩然这样的，那又有什么意义？
但她态度上绝不退让，就算知道自己过分了，也不愿说半句服软的话，这让还算有点脾气的李浩然心里更加不舒服。
见孟菲是这种态度，李浩然也坐起来，把刚才脱下的底裤穿上，开了床头灯，点上一支烟，“不想过了，离婚吧！”
孟菲沉默了半晌，最后说道：“离就离吧，明天早上咱们去民政局，谁不离谁是王八蛋！”说完躺回被窝睡觉。
李浩然抽完了那支烟，也关了灯进入被窝里，夫妻两个背对背，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郁闷着，直到慢慢睡去。
一般来说，第二天早上，夫妻两个只要有一个愿意服软，这婚还是离不成的，毕竟大家条件都差不多，离了再找也不见得能找到更好的，那还不如将就过算了。
但是李浩然和孟菲都属于有个性的那种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孩子，所以这婚就非离不可了。
起床洗漱之后，两人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下，还是孟菲先开的口：“不是要离婚吗？走啊。”
李浩然站起身来，“走吧，带上结婚证、户口本，还有身份证。”
就这样，一对贫贱夫妻就分道扬镳了。
离婚后，因为房子是李浩然父母的，所以房子给了李浩然，家里三万块钱的存款归孟菲。
两人办完手续回到家里，孟菲开始收东西，李浩然帮着他收拾。收拾完了他还幻想着孟菲能像肖丽那样跟他打一个分手炮，毕竟夫妻一场嘛。
可孟菲并没有让他如愿，收拾完东西后，去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独自一人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装上车，直奔娘家而去。
孟菲走后，李浩然骂道：“妈的，无情无义，还不如人家肖丽，肖丽临走前还知道主动跟华子打一炮，这婚早就该离了！”
坐在沙发上抽完一支烟后，李浩然拿上钱包和钥匙，去离家不愿处的一家发廊，找个妹子把昨晚上憋到现在的欲火泄了，才联系给他代班的朋友，继续跑车。
成了单身汉的李浩然回家反而早了，每天一交了班就回家，简单弄点吃的，然后坐在家里看电视剧或电影，觉得没意思就去音像店里租点毛片来看，看了又去发廊找妹子泄火。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天晚上，李浩然正在家里欣赏某位女明星演的三级片，忽然腰间的BP机振动起来，他一看，是个外地手机号码，就用家里座机打过去，才知道是杨华。
“不错呀华子，都用上手机了，现在混得怎么样？”
杨华对李浩然从来都是有啥说啥，于是就把自己近期的情况都对他说了，当然也包括五千块钱的工资和百分之五的酒吧分红。
“哎呀，看来还是得去大城市才行啊，大城市机会多。华子，我跟孟菲离婚了，要不我来省城投靠你吧？”
第36章 列车相遇
“你跟孟菲离婚了？”杨华有些吃惊地问道，这个情况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作为李浩然最好的朋友，他知道李浩然夫妻俩的矛盾情况，意料之外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主要是孟菲的条件不如肖丽，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跟李浩然散伙。
“这种事我还会骗你吗？”李浩然说，“已经离了三四天了，哥们现在跟你一样，也是匹没有嚼子的马了！”
“浩然，你是有技术的人，在家跑出租也能过得不错，我是没办法才出来的，你好好的出来干嘛？”
“有技术的人？现在开车还能算一门技术吗？跑出租就是个体力活，跟在工地上干苦力差不多。我现在无牵无挂了，我也想趁着年轻出去闯闯。”
“可是外面也不好闯啊！”
杨华这么说还真不是故意叫苦拒绝李浩然，他来南都三个月了，过得不见得有李浩然在家开出租车强，而且还是运气好遇到了孙艳梅，要不然会更惨。
至于五千块钱的工资和百分之五的酒吧分红，那真是拿命拼来的，像李浩然那样的，多给他一条命他也拼不出这样的结果。
“不好闯你不也闯出名堂来了吗？”李浩然问道。
“我那是用命拼出来的，再说这毕竟不是正当职业，说白了就是给人当打手，属于混黑道。”
“管它黑道白道，你怎么混我就跟着你怎么混，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待在县城里了，成天除了跑车就是回家看毛片，无趣死了！”
杨华想了一下，“真想来？”
“真想来！”
“那好，你来吧，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不过你刚来，最好先帮我件事。”
“什么事？”
“帮我先跟梅姐打一段时间的工，等找到合适的人替换你了，再把你换到我身边来。”
“我又不会炒菜，怎么帮那什么梅姐？”
“不用炒菜，给她打打杂就行。”
“打杂，找个打杂的很容易嘛，干嘛要我去给她打杂？”
“因为她不愿意找，还指望着我回去帮她呢，所以就只好我来帮她找，你来了刚好可以顶替我帮她。”杨华得意地说。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这不是跟着你混，是跟着梅姐混呢。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
“都说了这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我这边稳定了，你再过来跟着我混，好不好？”
李浩然想了一下后说道：“那好，那我跟出租车老板说一下，明天......最多后天就过来。”
“越快越好，我等着你。来了打我手机，我去火车站接你，那地方太他妈乱了！”
“行，就这样吧。”
李浩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给自己的老板打电话，说自己要去省城，叫他另外找司机跑车。
这年头会开车的人太多了，要找个人跑车是分分钟的事，没过几分钟出租车老板就回了电话，说已经找到人了。
于是第二天起来，李浩然就收拾了行装，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虽然也不富裕，但李浩然的经济情况一直都比杨华好，所以他买的是卧铺票，而且还是下铺。
与杨华的仓皇出逃不同，他是大摇大摆地购票上车，还买了一些零食拎在手上，这是李浩然的习惯，总爱吃一些小零食，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胖。
与杨华不同的还有，杨华是举目无亲闯省城，而且是大半夜的到站下车，而他是去投奔自己最好的兄弟，人家还说要开车来火车站接他呢，简直不要太惬意。
上车后，李浩然把包包往卧铺底下一放，鞋子一蹬，倒在卧铺上，面朝里面，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昨晚他看完那部某位女明星演的三级片后，又去了一次发廊，那妹子太生猛，整的他今天起来还昏昏欲睡。
可当他才闭上眼睛，就听见一个甜美的女声在喊他，那声音似曾相识。
“帅哥，跟你商量个事好吗？”
李浩然转过身来，抬头一看，那女人竟然是张梦露！
“呵，是你呀，李浩然！这么巧！”张梦露一脸的惊喜。
李浩然先仰视了一下她那张美丽的瓜子脸，然后把目光往下移动，只见两座坚挺的“大山”倾斜着仿佛要向他压来，“大山”下面是性感的小腹——张梦露里面穿的是露脐装，外面披个黑色小外套。
“张梦露？你要去哪儿呀？”李浩然边问边坐起来。
“去南都。你呢？”张梦露笑道，一对桃花眸子看着李浩然。
“我也去南都。”李浩然竟然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也有个伴。”张梦露说着把手提包放在李浩然的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李浩然立即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味道令人想入非非。
李浩然把鞋穿上，“你刚叫我帮忙，帮什么忙？搬行李吗？”
“不是，我没行李，就这个小包包。”张梦露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提包，那包包非常精致，有个L和V叠在一起的标志，李浩然也不知是什么牌子。
“那你叫我干嘛？”
“哦，我的铺位在上面，我想跟你换换，现在不用了，咱们是朋友，我在你铺位上坐着得了，还可以跟你聊聊天呢。”
“你想躺下来也可以的，咱俩一起躺！”李浩然嘻笑道。
张梦露撇了一下殷红的小嘴，“你以为我不敢吗？只不过你太胖了，这卧铺根本躺不下两个人。”
“我侧着身就可以了嘛！”李浩然说完比划了一下。
张梦露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李浩然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什么想得美，上次要不是我老婆撞见，我们俩都去开房了。”
“你想多了吧？我接受你的玫瑰花就代表要跟你开房吗？”
“那天我们俩不是都走到宾馆门口了吗？”
张梦露嘻嘻一笑，“那是路过宾馆门口，你以为我会跟你进去呀？”
李浩然无话可说，张梦露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你居然拿杨华送给肖丽的玫瑰花来送给我，有你这么泡妞的吗？”
李浩然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这事都怪杨华，里面有卡片他也不告诉我。”
张梦露没有再计较这个，毕竟李浩然在她心中的份量也不重，情人节那天她跟自己的相好怄气，才不得已答应跟李浩然约会。
“听说杨华在南都，混得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他在南都？”
张梦露嘻嘻一笑，“我是谁呀，没有我张梦露打听不到的事？”
随即她又说：“其实杨华没必要跑，我表哥过了那天就没打算再找他麻烦了，再说还有我在嘛，他能有什么事？”
张梦露说的估计是实话，杨华走了之后，确实没有人再打听他的下落了，当然，这当中肯定是肖丽在起作用。
“肖丽跟你表哥结婚了吗？”
“结啦，我表哥不是挨了杨华一拳吗？休息两天后又跟肖丽去旅行结婚去了。”
“唉......”李浩然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叹什么气呀？好像肖丽是你女人似的。”
“杨华是我兄弟，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我是一直看着他们谈恋爱过来的呀？可惜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什么好可惜的。对了，你去南都干嘛？找杨华是吧？”
李浩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还是不太信任张梦露，毕竟这女人太复杂，万一她跟朱亚兵说起杨华的行踪就不好了。
“还那么神秘，杨华在南都白云区跟着一个叫王坤的人混，你以为我不知道？”
第37章 省城相会
“你怎么知道的？”李浩然吃惊地问。
张梦露得意地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都说了，没有我张梦露打听不到的事！”
“那你去南都又是干嘛呢？不会也是找杨华吧，你还惦记着他？”
这回叹气的是张梦露，“说不惦记是假的，我张梦露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他走后，我经常想着他，我都不知道肖丽为什么不要他。”
“你没穷过，不懂得贫穷是什么滋味，肖丽家一直很困难，兄弟姐妹又多，所以她对物质的渴求比一般人强烈。”
随后，李浩然问道：“你还真是去找杨华的？”
张梦露挤了一下左眼，“你猜！”
“猜不到，你张梦露是什么人呀，你的心思谁知道。”
张梦露没有再说这个，打了一个哈欠，好像很困的样子。
“你想睡就躺下睡吧，我坐在你身边，放心，我不会乱摸的。”李浩然笑道。
张梦露把高跟鞋一脱，毫不客气地躺下了，她平躺着，两只大眼睛盯着李浩然看。
李浩然扭头看向张梦露，只见她小腹外露，胸脯高耸，紧身牛仔裤把她的大长腿和美臀包裹得很结实，很有曲线感的身材让人陶醉。
张梦露看出李浩然馋她的身子，挤了一下眼睛，“你要躺下吗？”
李浩然笑道：“太窄了，躺不下两个人。”
“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吗？”
“我逗你玩的。这个......主要是你喜欢杨华，我......我就不能那样，万一以后你成了华子的女人，那就不好了，嘿嘿！”李浩然讪笑道。
“什么呀？你想哪儿去了，躺在一起能干什么？这可是火车上。再说了，就算你想干点别的，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我可是良家妇女！”张梦露娇嗔道。
李浩然这才脱了鞋侧身躺下，张梦露也侧过身面向里面，美背和美臀刚好对着李浩然，那滋味，真折磨人！
虽是折磨人，但时间过得也很快，不知不觉中，火车马上就要到达省城南都市了，大家都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两人也坐起来，李浩然的裤子顶得高高的，不幸的是被张梦露斜眼看见了，她抿嘴笑了一下。
张梦露从包包里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时，她放在提包里的手机响了。
“喂，石总，你好！”张梦露的声音很甜美，比刚上车时喊李浩然那一声更迷人。
电话那头的“石总”不知跟她说什么，只见她又温柔地说道：“好的，石总，拜拜！”
“谁呀？叫得那么亲密。”李浩然好奇地问。
张梦露收起手机，“你管不着！”
火车到站了，大家争相下车。李浩然和张梦露走在一起，跟着人流向车站出口走去。
南都的天气不错，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很舒服，不热不冷。
李浩然上火车前给杨华打了电话，下车时间也跟他说了，杨华说过要开车到火车站接他，也不知到了没有。
一走出车站，李浩然就听见杨华的声音：“浩然，浩然，这儿！”
但闻其声，不见其人。
李浩然用眼睛到处搜寻着杨华的身影，还是张梦露的眼神好，“在哪儿呢！”
看到张梦露跟李浩然在一起，杨华的脸色有些不悦，他以为是李浩然把张梦露也带来了。
“大帅哥，好久不见！”张梦露冲杨华喊道。
“你怎么也来了？”杨华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张梦露笑道。
“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李浩然解释道。
杨华这才彻底放心了，只要不是跟李浩然一起来找他的就行，人家来省城那是人家的自由，谁也管不着。
但李浩然并不这么想，他也不知道张梦露来省城是不是找杨华，要是找杨华的话，他想劝杨华跟她玩玩，这种尤物放走了可惜了。
“梦露，你是来找华子的吗？”李浩然问道。
张梦露没有回答李浩然，而是仰面看向杨华，“你希望我是来找你的吗？”
“不希望。”杨华干脆地回答。
张梦露的脸就沉了下来，“你等着，以后我也在南都混，你杨华总有撞到我枪口上的一天！”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杨华帮李浩然拎着包包，两人一起向停在不远车的一辆捷达轿车走去，那是马东的车，杨华借来接李浩然的。
两个人看着张梦露越走越远，李浩然说：“华子，你这是何苦，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上，你干嘛那么反感她呢？”
“浩然，你不懂，这样的女人是祸水，红颜祸水说的就是这种人，跟她搞在一起准没好事。我宁愿花点钱去搞小姐，也不会搞她。”
李浩然还是一脸的遗憾，“但是，有这么漂亮的小姐吗？”
“相差不大吧，为了那点差别犯错误，不值得。”
杨华的话音刚落，李浩然就指着张梦露离去的方向说道：“华子你看，张梦露上的是谁的车？”
杨华顺着李浩然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张梦露已经坐进了一辆奔驰S级轿车的后座。
“这个骚婆娘，在省城还有这么好的车来接她，看来她在这边也是有靠山的。”杨华说道。
“快要下车的时候，我听她接了一个电话，叫什么......石总，这个人应该是来接她的。”
“石总，难道是石克尧？不会这么巧吧？”杨华喃喃自语。
“什么屎壳郎？”李浩然问。
“没什么，你不认识。”
两人走到捷达车旁边，李浩然问道：“你的车？”
“不是，一个哥们的。”杨华说着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置。
李浩然也上了车，汽车向白云区驶去，李浩然问道：“华子，你没驾照敢开车？这可是省城哦，管得更严。”
杨华从裤兜里掏出一本驾照递给李浩然，“谁说我没驾照？看看。”
李浩然接过来一看，“假的吧？”
“你才假的呢，真的！我老板找人办的。”
“多少钱？”
“一分钱不要。”
“呵，了不得，有关系就是好。”
李浩然又问：“你老板很有钱吧？”
“起码也是好几千万吧，反正在白云区也算个人物。”
“没让你们去收保护费什么的？”
杨华笑了一下，“你港片看多了吧？哪有什么收保护费，就是发生争抢地盘或者相互抢生意的时候站出去给他打打架、唬唬人什么的就行了。你知道的，酒吧、夜总会那种地方很乱的，不养一帮人也不行。”
“那也不是特别危险。华子，你混好了，记得把我也带上。”李浩然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放心浩然，我们是兄弟，你既然来了，在南都，只要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不过，你得先帮梅姐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找到人替换你了，你再来跟着我混。”
“好，没问题。”
第38章 陈三惹事
捷达轿车很快就到了白云区，杨华没有直接带李浩然去艳梅川菜馆，而是去往CC酒吧不远处的一个区。
快到小区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马东，叫马东在楼下等他，他们马上就到。
汽车到楼下的时候，马东正好从楼上下来，他昨天刚出院，走起路来还有点一瘸一拐的。
马东上车后，杨华给他和李浩然相互间做了介绍，然后开着车去往艳梅川菜馆。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多，餐馆里的客人已经不多了。
见杨华带着两个朋友来，孙艳梅起身迎接。马东见到孙艳梅后有些吃惊，在杨华耳边问道：“她就是你说的梅姐？”
“是啊，没错，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梅姐，这位是从穿开裆裤就跟我一起玩的兄弟李浩然！”杨华拍着李浩然的肩膀说道。
之所以先介绍李浩然，是因为他觉得李浩然才是他最好的朋友，马东跟他是新交，所以放在后面介绍。
李浩然露出不满的神色，“什么兄弟？我是你哥好不好！”
随即笑着对孙艳梅笑着说道：“梅姐，我比他大两岁哩。”说完不自觉地往孙艳梅的胸部看了一眼。
孙艳梅吃惊道：“李浩然，你怎么也来南都了，你不是在家跑出租车吗？”
“哦，梅姐，我要来杨华没跟你说吗？”
“没有。”孙艳梅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他现在跟我走远啦！”
李浩然赶紧打圆场，“不远不远，这不是带着我们来你这儿了吗？”
杨华觉得冷落了站在旁边的马东，“废话少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在CC酒吧结识的新朋友，也是我的好兄弟，他叫马东。”
孙艳梅盯着马东看了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哦。”
马东笑了一下，“也许上辈子我们是什么亲密关系吧。”
孙艳梅笑了起来，“嘴巴还挺能说的。”
大家坐了下来，杨华要亲自去炒菜，孙艳梅说：“你跟你的朋友们聊着，我去炒就行了。”
不一会儿，五六个菜上了桌，孙艳梅又拿来了几瓶啤酒，大家边吃喝边聊谈起来。
“梅姐，我已经跟浩然说好了，他暂时帮你料理餐馆，工资我来付给他，你管他吃住就行。”
孙艳梅看了一眼杨华，“原来你是这么安排的？”
“有什么不妥当吗？”
孙艳梅咂巴了一下嘴，“人家李浩然在家好好的，你把他大老远的叫到省城来，就是为了帮我？”
“这当然不是他来省城的主要目的，你不是不愿意找人帮忙吗？我就来给你找，过几天马东的一个老乡要来，是个小姑娘，到时候浩然再到我那边去。”
孙艳梅有些无奈地说：“我总觉得你们跟着王坤混，不是个好出路......”
杨华打断孙艳梅，“好了梅姐，最近我总觉得你怎么跟我妈似的，王坤他做的也是正经生意，你不信问马东。”
孙艳梅看向马东，马东说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也不瞒你们说，王坤这个人吧，城府很深。我跟了他好几年，也说不上了解他，不过他干的事，没有梅姐想象的那么严重，但也没有华子说的那么简单。”
马东这话前几天就跟杨华说过，杨华没想到他对孙艳梅也这么说，真是个直男。
杨华也知道王坤不可能是个单纯的生意人，但是为了让孙艳梅放心，他只好那么说。
“他另外还做些什么呢？”孙艳梅问。
“当然了，现在少了很多了，以前我刚跟着他的时候，他可是无恶不作，欺男霸女，坑蒙拐骗，甚至烧杀抢夺无恶不作。”马东说道。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人家很少干这样的事了。”杨华说道。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钱属于非法所得，都是干坏事得来的。”孙艳梅鄙夷地说。
杨华知道孙艳梅的心思，“梅姐，社会本来就是复杂的，有些东西说得太深刻了就没意思了，水至清则无鱼嘛，对不对？”
孙艳梅瞪了他一眼，“还说你没读多少书，说话一套一套的。”
孙艳梅的话音刚落，杨华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了才知道是陈三打来的。
“华哥，你在哪儿呢？”陈三在电话里慌慌张张的。
“怎么了？”
“华哥，我们在汉阳路这边遇到事了，你赶紧带人过来吧！”
“遇到什么事了？”
“被人围起来不让走。你带十几个兄弟过来吧，来晚了我们可能就被人家砍死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后，杨华说道：“陈三他们惹事了，我们必须得过去帮忙。”
“你们要去打架？”孙艳梅问。
杨华边拨打电话边笑着说：“不一定，有可能是劝架。”
电话拨通后，杨华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叫上十几个兄弟，赶紧去汉阳路，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杨华从桌上拿起马东的车钥匙，“你们继续喝，我去一下就来。”
马东和李浩然都站起身来要跟着他去，杨华说道：“你们不去了，浩然才刚来，东哥的伤又还没好完。”
马东说：“我已经基本上好了，我陪你去吧，浩然刚来就不要去了。”
杨华想到马东是王坤多年的手下，这种事有他在比较好，毕竟他比较有经验，万一打起来什么的，不让他动手就行了，于是就答应了马东。
“浩然，陪梅姐喝着，我们去去就来，万一我们一下子回不来，浩然帮着梅姐收拾一下餐馆。”
还没等李浩然和孙艳梅点头，杨华和马东已经大步走出餐馆，上了捷达车绝尘而去。
路上，杨华一边开车一边嘀咕道：“这个陈三，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马东心里已经猜到几分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估计又是敲诈勒索、欺男霸女的事情。”
杨华踩油门的脚松了一下，车速立即降了下来，“那我们还去干嘛？帮他干坏事？”
马东往前挥了一下手，“走吧走吧，不管怎么说，大家也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怎么可能不管。”
汽车又风驰电掣搬向汉阳路驶去，杨华深吸一口气，“要真是那样，我过后跟王坤说一下，必须把陈三这种人开除！”
“你以为坤哥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干些什么吗？本来他对这些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默认他们在外面乱来？”
“算是吧？”
杨华拍了一下方向盘，“怎么能这样！”
马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坤哥手底下那么多兄弟，如果都靠他那点小工资，谁会跟他混呀，不在外面偷鸡摸狗的捞点外水，他们拿什么去大吃大喝？”
杨华觉得马东说得有道理，但他这个人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下三滥行为，从小他虽然调皮捣蛋，但从不欺负弱小者，也不会参与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不一会儿，汽车到了汉阳路的一家餐馆门口，这是一家湘菜馆，规模比艳梅川菜馆要大些，档次也要高一些。
店门口已经围上了很多人，隐约能听到里面吵吵嚷嚷。
杨华和马东刚下车，后面就齐刷刷地来了三辆昌河面包车，车上的人鱼贯而出，大多数人手里抄着钢管，一个个对杨华和马东喊道：“华哥！东哥！”
第39章 又是这一套
杨华一看，他叫来的这群人有十七八个，气势汹汹，一个个就像港片里面的古惑仔。
杨华毕竟是混过的人，加上上次酒吧那一战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名声大噪，所以气势还是很强的，甚至都超过了跟着王坤混了多年的马东。
他瞪着这群“古惑仔”，抬起一只手指向他们，“老子跟你们说，没我的命令，谁要是敢乱动手，老子让他成太监！”
“是，听从华哥吩咐！”
围在餐馆门口的人见来了那么多援军，赶紧让出一条道来。
杨华和马东带着这群混子进入餐馆，看到陈三和三个混子坐在一张圆桌上，桌上摆着几盘残羹剩菜。
与艳梅川菜馆那次不同的是，陈三他们被七八个汉子围着，汉子们看上去虽不是社会上混的，但一个个怒目圆睁、嫉恶如仇，有一个戴着围裙和白帽子的应该是厨师，他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呢。
杨华明白了，陈三这是吃霸王餐或者敲诈勒索遇到硬气的了。
陈三看到杨华和马东带人走进来，精气神一下就上来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面对着手持菜刀的大厨师，“你他妈砍呀，来，朝我脑门上砍！你敢砍老子一刀，老子叫你变成肉饼你信不信？”
大厨师见到陈三叫来了这么多人，小腿肚开始打哆嗦，他虽然天天动刀，但哪敢砍人，只是老板他们刚才围住了这几个混子后，叫他提刀出来，说谁敢跑就剁谁的手，他只好照办。
大厨师怂了，但老板没怂，围着陈三他们的人中，一个胖子冲陈三吼道：“你以为他不敢砍吗？就算他不敢，我也敢砍你，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欺负人！”
陈三嘿嘿一笑，一把夺下大厨师手里的菜刀，递给胖子，指着自己的脑门，“来，朝这儿来！”
杨华见陈三狗仗人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陈三，怎么回事？”
陈三转身对杨华嘻笑道：“华哥，我们在他家菜里吃出了一只蛐蛐，叫他们赔点小钱，他们却叫了这些人来围着我们，不但不赔偿，还要我们把饭钱付了！”
又是这一套！
杨华的心里有一股怒火往头顶上冒，但是今天他所站的立场不一样，他是来帮陈三的，而且是这群人的头，难道要当众拆陈三的台吗？
叫店家拿钱赔偿肯定不可能，杨华干不出那样的事，但是拆穿陈三也不行，毕竟他的头上还有王坤，当众打自己人的脸不说，王坤知道了肯定要责怪他的。
看来这事只能折中处理了，杨华上前一步，假装问道：“蛐蛐在哪儿？”
坐在旁边的黄毛指了一下桌上那盘吃得差不多了的剁椒鱼头，“这儿呢华哥，我现在肚子还疼着呢！”
杨华瞪了他一眼，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杨华低头看了一下那盘剁椒鱼头，里面果然有一只死蛐蛐。
不过仔细一看，那只蛐蛐好像还没断气，因为有一只脚还在动。
胖子老板走过来指着蛐蛐对杨华说：“老大，这蛐蛐不可能是我们菜里的，要是菜里有蛐蛐，那肯定被炒死了。这只蛐蛐还是活的呢，你看，它的一只脚还在动呢！这说明蛐蛐是他们自己放进去的，属于诬陷！”
杨华怎会不知道这是诬陷。
陈三走过来狡辩：“活的就不是你们的责任了吗？就算是沿着桌腿爬上来的，它也是你们餐馆里的蛐蛐，也是你们的责任。快，赶紧给钱，我们老大很厉害的，十几个人都打不过他，你要不给钱，他能把你这餐馆拆了你信不信？”
胖子老板看了一眼杨华，有点发怵了，先别说眼前的这个“老大”能不能打十几个人，就算他不能打，他们一起的这二十几个人也能把他的餐馆夷为平地。
“但是......你们的赔偿也太高了！”胖子老板说。
“陈三，你要他赔多少钱？”杨华问道。
“也没多少？才三千块钱而已。”陈三一副很拽的样子。
“三千还不贵？一只蛐蛐赔三千，我可要白干好几天呢，再说了这蛐蛐真不是我们店里的！”胖子老板叫苦道。
“还嘴硬！”陈三说着抬手就要抽胖子。
杨华一把拉住陈三的手，怒视着他。
在场的人除了马东，都吃了一惊，把目光投向杨华，特别是胖子老板，但他并不认为杨华是为了帮他，而是在耍更大的花样。
“老大，你这是？”陈三不解地问。
杨华没理睬陈三，撒开他的手，对胖子老板说道：“老板，这顿饭多少钱？”
“三百二十多块。”胖子老板眨巴着眼睛说道，一脸的疑惑不解。
“这样吧，”杨华抬手指着胖子老板说，“我知道你一下子也拿不出三千块钱，对吧？”
胖子老板又眨巴了一下眼睛，点了一下头，其实心里在想：别说三千，五千我也能拿得出来。
“既然拿不出来，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叫人来收！”杨华说道。
随即他转身对手下人说道：“走，我那边还有事，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杨华带着大家走出餐馆，陈三不明所以地上前问杨华：“华哥，你怎么知道他拿不出三千块钱来？拿不出可以去银行取呀，我们可以等他。”
杨华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走，上我们的车！”
大家全都上了车，掉头原路返回。
杨华心里有气，把车开的很快，坐在汽车后排的陈三意识到情况不对了，赶紧对杨华说道：“华哥，你别生气，我们以后不会再这么干了！”
杨华还是板着脸不说话，当汽车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杨华一脚踩下刹车，手刹一提，冲后排的陈三喊道：“给老子滚下车！”
陈三哪敢不听，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杨华已经在汽车旁边的一处空地等着他了。
“我他妈叫你敲诈勒索！”杨大吼一声，一拳把陈三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就倒在地上。
坐在副驾位置上抽烟的马东看到这一幕，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他妈叫你放蛐蛐在菜里诬陷人！”杨华又是一拳，这回把陈三打倒在地上。
陈三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这回陈三没有求饶了，而且两眼直直地瞪着杨华，“华哥，你别忘了你头上还有坤哥，我们这么干，坤哥可是支持我们的！”
“他支持你们是他的事，老子不支持！”杨华说完，又飞起一脚，把陈三踢倒在地上，四仰八叉，这回他懒得爬起来了。
杨华觉得还不解气，上前一步还要收拾陈三，被从车上下来的马东拉住了，“算了华子，差不多得了，打重了不好跟坤哥交代。”
杨华这才罢休，和马东一起上了车，把陈三扔在那儿，开着车返回刚才的湘菜馆。
第40章 王坤请吃饭
两人来到湘菜馆门口，大步走了进去。
胖子老板见杨华和马东来了，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虽然他刚才跟几个朋友已经分析到了杨华的用意，但那只是猜测，万一人家倒回来是来拿钱的呢，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做点小生意不容易，三千块啊，干好几天也不一定能赚到三千块呢。
“老大，请坐，请坐！”胖子老板慌忙招呼杨华和马东坐下，然后转身要去沏茶。
“别忙活了老板。”杨华抬手制止了胖子老板。
胖子老板回到杨华他们身边，杨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吧。”
待胖子老板坐下后，杨华从钱包里掏出三百三十块钱递给他，“这是我的那几个兄弟的饭钱。”
胖子老板哪里敢接，忙不迭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本钱也就百十块钱的事。”
杨华硬要把钱递给胖子老板，胖子老板还是不肯收，旁边的马东说道：“老板，他给你你就拿着，本来这就是你该拿的钱。”
胖子老板这才把钱收了，又诚惶诚恐地看着杨华，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老板，我这几个兄弟不懂事，我回头会教育他们。至于三千块钱的事，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打自家兄弟的脸，你能理解吧？”杨华诚恳地说道。
胖子老板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今天真是运气好啊，遇到您这样的老大，你们......不是黑社会的人吧？”
杨华有些无奈地笑了，没说话。
“这又是为什么呢？”
杨华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自己不是黑社会吧，还真是，说是吧，又不欺负人，那还能叫黑社会吗？
“我知道了，你们是梁山好汉，对不对？”胖子老板笑着问道。
杨华和马东都被他逗乐了，哈哈笑起来。
“我跟你们说，我最喜欢的小说就是《水浒传》，特别崇拜里面的那些好汉，什么武松啊鲁达啊林冲啊，一个个都是我心中的英雄！”
他顿了顿，叹气道：“只可惜，现实中没有这样的人物，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人物啊。”
随后他又说道：“你们要是有这样的组织，我也想参加，干这个太难了，经常有地痞流氓来捣乱。”
“我们不是这样的组织，老板，跟梁山好汉比起来，我们还差得远。”杨华笑道。
随后杨华问道：“你这儿经常有地痞流氓来捣乱？”
“也不叫故意捣乱吧，反正就是想吃了饭不给钱。”
“都是些什么人呢？”
“基本上都是地痞流氓，但是小混混我们不怕，我们周边都是老乡，喊一声就有人过来帮忙，只是像你们今天这样的，我们哪敢动！”
杨华叹了一口气，“希望十年二十年后不再是这个样子。”
“但愿吧，应该会的，社会是在进步的嘛。”
小坐片刻之后，杨华和马东离开了湘菜馆，开着车返回艳梅川菜馆。
路上，马东说道：“华子，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适合混黑道，你怎么会混到我们这个圈子里来了？你......不会是警察吧？来我们这儿卧底的？”
杨华被马东那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我他妈像警察吗？今天怎么了，那胖子老板说我像梁山好汉，你又说我像警察。”
马东正色看向前方，“你要是警察就好了。”
“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查到我老婆是怎么死的了。”
杨华想了一下后说道：“你怀疑王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好说啊兄弟，你想想，王坤从一个地痞流氓混成这样，才用了几年的时间，如果全靠走正道，能发展得这么快吗？”
“你不是一直跟着他吗？你应该知道他的老底嘛。”
“我跟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小有成就了。”
“你怀疑你老婆掌握了他的秘密，然后被他逼死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我跟王坤接触得比较多，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我老婆怎么会知道？”
“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下之后，马东说道：“不过有时候女人更能了解男人。对了，你的老板娘梅姐之前跟王坤......”
马东的话还没说完，杨华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一看，是王坤打来的。
“喂，坤哥。”
“华子，在哪儿呢？”
“刚从汉阳路这边过来，有事吗？坤哥。”
“没什么事，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在东方广场那边的金玉酒楼，好吧？对了，马东跟你在一起吧？”
“是的。”
“那我就不打电话给他了，你叫上他就行。”
挂了电话，杨华对马东说道：“坤哥叫晚上一起吃饭，估计是陈三那小子告我的状了。”
“他告状有个屁用，你和陈三谁重谁轻坤哥不会分不清，陈三这是自找苦吃。”
杨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现在倒回艳梅川菜馆也待不了多久，就拨通了餐馆里的电话。电话是李浩然接的，说他跟孙艳梅相处得挺好的，叫他别担心，有事尽管去忙。
汽车往马东的住处驶去，马东说他要回去换身衣服，再说了，现在去酒楼也还早。
杨华是随便惯了的人，穿什么他都无所谓，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跟王坤他们在一起吃饭，但他觉得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吃饭的目的。
“今天晚上有可能老板娘会在，她可是个很讲究的人，在她面前我们还是得正式一点。”
“老板娘？你是说王坤的老婆？”
“对，除了她还会有谁？”
杨华无所谓地笑了，“我又不泡她，那么注重外表干嘛？”
马东也笑了起来，“谁敢泡她呀？她可是老大的女人。”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该不该的问题，朋友妻不可欺，何况她是咱们老板娘。”
马东看了一眼杨华，“你长成这样，说不定她会看上你哦。”
杨华哈哈笑起来，马东也跟着笑了。
不久，汽车到了马东的住处，因为时间还早，两人就一起上了楼，打算在屋里聊聊天再去酒楼。
在屋子里还没抽完一支烟，房门就被敲响了，杨华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马小红。
马小红穿着很暴露的吊带裙，杨华知道她们这些坐台小姐都喜欢这么穿，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忍不住往那深沟里瞄了一眼。
“华哥，我就说是你嘛。”
“怎么了？”
“我老远就看到你跟东哥一起下的车，所以就过来陪你们坐坐，我也住附近呢。”
“这样啊，进来吧。”
马小红才坐下，马东就开起玩笑来，“小红，华哥他说好久没碰女人了，你跟他想想办法呗。”
马小红笑了一下，“这个好说，我们别的没有，这个倒是不缺！”
见杨华不说话，马小红问道：“华哥喜欢什么样的？我晚上给你安排一下。要不现在也行。”
杨华笑了一下，“我们等会儿要出去，晚点再说吧。”
“好，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就行了，我现在是她们的领导。”